但是,另我没想到的则是这个女人对我的后半生影响颇大的人,我除了对不起的妹妹,那就是对不起她了。
她却严肃地对我说,“你不是在找驱魔师吗?”她看见我的眼中流着光,燃起火。她撅起嘴得意洋洋地和我说,“我就是。”
我找的这个草庐的位置算不上偏僻,只是少有人来,前边其实就是茅坑,后面这地方谁也想不起会住人。
我妹妹就躺在草庐里面,我和这名自称驱魔师的姑娘沿着厕所旁的一条小路走着,曲道回环,直道通天,弯弯曲曲,沙石铺路,蚊蝇成山。
我们走到大门前,门耷拉着脑袋,不乐意似的斜着挡在我们的面前。
不得不说这里chao湿极了,前两天刚浇过几场雨,这些茅草湿漉漉地,还好这时是夏天。
我给妹妹找了些暖和的草,她瑟瑟发抖,整个身体缩在黑暗中,恐怕已经活不长了。
“果然是这样。”女人叹息起来,“不过还是有办法的,我尽量试一试。”她把百宝囊解开,一些碎物散落在地。她严肃地直视着我的双眼跟我说道,“这可不是病。”她抓了一把黄se的药粉,涂在剑上。这时她手指一抖,这些药沫像水渗进土中似的,一点点地渗进剑里。
这把木剑发出了奇特的光,金黄se的光,它金光闪闪。“我看到了一只吸人血的蝎子jing。”
“求求你了,大人!救救我妹妹吧!行行好!救救我妹妹吧。”我的头疯狂地磕在草席上,尽管磕出了血,尽管磕得草席上干草四溅。
她冰凉的,柔软的手放在我脑袋上,她说,“你放心,我是驱魔师。”
这句话,触动了某根心弦般地,拨响了重重地一声。
女人用黑步擦了把剑,剑心向上,锋利笔直。黄se的木剑金光四she,晃得双眼都难以睁开,她把住剑,换了手,用牙咬住剑把儿。
手上换成两把镀银的匕首,我眯着眼睛看见,她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青丝流淌,我看见,她手中的汗把银刀抹得反she出粼粼的寒光。
她把金剑一立,对我说道,“小伙子,来搭把手扶好你妹妹的肩膀。”
我惊呆了,活了十四年,我第一次见到驱魔师,第一次看见这把会发光的木剑,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当药师,第一次看见银se的匕首银镀刃面。
我在一团黑se的浓雾中,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是啊,你不要发愣,这是你的妹妹让人抢救呢。
我直起不停颤抖的身子,我扶起重病的妹妹,她的身子简直比花瓣柔,重量没有落叶轻。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幼鹿,不像她幼嫩的嗓子吐得出来的沉重的喘息,她周身不安的抖动着,她轻声咬着我的名字,跟着,她说了两个字,哥哥。
我是你的哥哥,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首先说好!”女人提高声音说着,尽量让耳朵里的细胞都听得到。“如果你的妹妹死了,你也不要太悲伤。这实在是太晚了,恐怕肚子里的蝎子已经把她吸干了。如果吸干了,大罗神仙也是无能为力了。”她说着,揭开了我妹妹的衣服,她手拿着匕首,缓缓地,那只尽量不去颤抖的五指,憋红了的指头,按在冰冷的银刃上。顺着妹妹的喉咙,向下拉开一条拇指宽地,胳膊长的大豁口。
女人看见,一只带血的蝎子脚从妹妹的胸膛中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