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好语地对她,她总是一副气闷难当的鬼样子,这会儿没给她好脸色,她反倒笑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朱修文丢下铜火箸,从小桌子上取过一本册子,啪地扔到了白瑶华面前。
耍什么小性子,拿册子出气。白瑶华暗暗地鄙视了他一番,弯腰把册子捡了起来。这绣金的封面太熟悉了,不看字,便知道是吉祥坊的赌博名册。
她把册子翻开,首页题着临淄王府,品鉴会等字样,看来就是这次的赌博名册了。可是,品鉴会不是朱仁泽一个人的秀场么,连个竞争者都没有,有什么好赌的?
她带着疑惑,朝后面一翻,乐了。
名单上的这些人,押的全是朱仁泽再次研制臭豆腐失败,敢情他虽然爱好厨艺,水平却不咋地,屡战屡败?
她再仔细看了看,这本册子和往常的有点不一样,只记录了赴会者所押的情况,没有记录外场的那些民众,也就是说,这本册子,间接地替朱修文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告诉了她参加这次品鉴会的有哪些人。
这别扭小王爷!白瑶华笑着摇头,略过前面的几人,目光直落鲁国府。祝鹤轩和祝翩翩赫然在列,而不见鲁国公和鲁国公夫人的名姓。
祝鹤轩她熟,但他不住鲁国府;祝翩翩倒是住在鲁国府,甚至还一度邀约她去做菜,但她的目的……到底要怎样,才能再见鲁国公或鲁国公夫人一面呢?
白瑶华思索着,一时没有好主意,只得暂且搁下了。
临淄王府和兰陵王府离得很近,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王府外的巷子里,停满了一排马车,还有许多守候待命的奴仆,但即便人多车多,这条巷子也不见丝毫拥挤,可见有多宽敞。
兰陵王府的马车经过时,奴仆们肃然而立,甚至有匍匐在地的,巷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再听不见半句嘈杂和闲语。
这便是王爷的威仪?白瑶华想着,马车抵达大门,停了下来。
因有朱修文在,轿子接到了大门外,他们下了马车便上轿,一路到了思源楼。
思源楼的格局,显然是为了斗菜和赌菜而设,布局和蔚园的燕归院差不多。迎面大戏台,周围观众席,二楼还设着贵宾包间。
但也有不尽相同的地方,思源楼的戏台小而精致,周围的观众席只有一圈,没有第二排;二楼的楼层则非常矮,矮到可以近距离地看清台上人的头发丝。
这大概是因为有资格来思源楼的人不多,所以重质而不重量吧。
朱仁泽的人缘显然很好,思源楼里,笑语声声,气氛活络。
侍女通报过后,朱仁泽亲自迎了出来,招呼着朱修文朝里走,热情地邀请他上楼:“七哥,你坐在二楼的包间里,能把我看得清清楚楚!”
朱修文满脸嫌弃地推开他的手:“我连看你一眼都嫌多,为何要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朱仁泽有点尴尬,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向了跟在朱修文身后的白瑶华:“白大小姐,你要不要上楼坐?楼上视野好,连臭豆腐上的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臭豆腐上的白毛!饶是白瑶华本身就是厨娘,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正想着如何才能委婉地拒绝,朱修文已经替她回答了:“她现在是兰陵王府的人,本王坐哪儿,她坐哪儿,就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