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河南的第二天,刘宠躺在床上哼哼。同来的两位留了一位在旅馆照顾他,另外一位只说了句“酒量不行就别喝么”,便离开这里前去开封情报局。大家已经约好今天再见面,因为刘宠头痛兼感冒还不至于让大家全部留在招待所不出门。
“我觉得你就是睡着之后又吹了风,这才病倒的。”留在旅馆的同志说道。
刘宠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里面仿佛有什么在大力跳动,每跳动一次就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宠也没有失去思维能力。或者说,正因为他此时思维和感受能力还正常,所以能清楚的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我……,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刘宠声音委屈的说道。在军队里面当兵的时候,军队里面倒是有过这方面的课程。据说喝酒之后的头痛是酒里面含一种被赵官家定名为‘甲醇’的玩意,那些特别的好酒里面就没有,则是因为那种酿制的办法就是能够让甲醇含量非常非常低。低到人体不会产生反应。
既然从理论上知道这回事,疼痛让刘宠在这一瞬的决心坚如铁石。
留下来照顾刘宠的老兄点点头,“嗯。不喝酒其实挺好的,至少少喝几杯。喝酒误事啊。”
刘宠在剧烈的头痛中回想起了些简短的内容,譬如军中基本禁止饮酒,更是禁止大量饮酒。譬如赵官家下令官员内部禁止劝酒。总之,他觉得自己如此遭罪就是与喝酒有关。
在旅馆躺了两天,其间喝下了三碗非常难喝的药汤,最后是喝了挺浓的红茶,剧痛变成了微痛。刘宠总算是能够去开封情报局。
李处长见到刘宠之后脸色挺尴尬,安慰了一下刘宠之后,气氛就沉寂下来。倒是刘宠努力用毫无痛感的声音说道:“我们这边考虑要在滑县建立专门针对河北的交易点。这个交易点是民间经营,到时候开封情报局在里面也需要派遣人员。不知道开封这边有什么意见么。”
“那洛阳呢。有没有要在洛阳设置类似交易点的想法。”李处长问。
“洛阳不是管西边陕西的情报么。蒙古在陕西也设置府兵了?”刘宠很是讶异。
“府兵倒是没有。”李处长答道。
“那是为何要在洛阳设置?”
“陕县、潼关、直到长安,他们用的农具什么的,都是从我们这边买。”
听了这话,刘宠登时就懵了。他觉得德州的贸易已经够迅速了,没想到洛阳这边干的丝毫不比德州差。他连忙问道:“要是这么讲,滑县早就有这样的就交易点了?”
“滑县倒是没有。”
“为啥?”
“我们夺取了洛阳之后,蒙古想把他们在大都制造的东西送去陕西,就只能走山西那边的太行八陘。据说大都制造的那些玩意他们自己用都不够,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卖到陕西。而滑县那边是我们和蒙古直接接壤的地方,蒙古又在滑县打了大败仗。他们对滑县那边管的很严,当地人也没有胆量跑到我们这边做买卖,我们这边管的也严……”
忍着轻微的头痛,刘宠继续听着李处长的介绍。他第一感觉是,局面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第二感觉是,这辈子他都不要再喝酒。平日里刘宠考虑问题的时候思维敏捷,根本不会因为痛苦而有丝毫的不爽感觉。
听完了李处长的话,刘宠最终总结了一下。当下以黄河为界的大元和大宋之间处于一种很奇妙的平衡,黄河的一部分河段到了冬天就结冰,大元可以通过结冰的河面南下,大宋也可以通过结冰的河面北上。
不管是谁先动手,都可以给对方制造不小的伤亡。同样,先动手的一方面对全力防御的另外一方,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乃至危险。
至于黄河两边的百姓,他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比较难适应。德州那边的情况是在当下的黄河以南有数量巨大的百姓原本是黄河以北的百姓,只是河道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后才成了黄河以南的百姓。
河南这边的河道一直比较稳定,因为河道改变而被圈进大宋的地方小人口少,就远没有山东的便利。
头痛带来的不爽感觉让刘宠觉得难受,局面和他原本想象的居然大大不同,刘宠此时也觉得心里面非常不安。虽然他并不认为针对府兵开设交易点的设想有什么问题,然而刘宠却觉得此次的摊子也许扑的太大了。其实可以先在山东那边向着河南这边开设。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刘宠和同事们就一起回去先谈谈。谈到后来却也没能谈出什么新意。当天又喝了些红茶,第二天刘宠起来之后终于觉得脑袋完全清醒了,疼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刘宠本来想着和大家继续商谈,然而觉得招待所里面狭小,三人觉得干脆就跑出来在开封城走走。这一走,就感觉开封城的确挺有意思的,房屋建筑到城市布局都与山东和南方大大不同。三人干脆就先在开封城里面逛游起来。
停在旧皇城前面,刘宠指着台阶说道:“当时蒙古军被堵在旧宫城里面,据说最后冲进去的时候,蒙古军的血顺着台阶哗哗往外流。”
在这个血流成河的时代,宋军在山东攻城略地的时候也是踏着蒙古军的鲜血一步一个脚印打遍了当下山东的所有地区。只是以前是两位在山东作战的兄台给别人讲述宋军在山东的战争。此时轮到在河南作战的刘宠讲述宋军在开封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