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急匆匆走进院里,看到那焦黑一片的正房,她脚步一顿,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一堆衣箱前的玉秀。
她看看那堆衣箱,一下扑到玉秀后面,将她抱住,“秀秀,可怜的孩子,没吓到吧?”
“堂婶,我没事,你别抓着箱子了!我站的住。”玉秀看看陈氏那只顺手就摸到衣箱上面的手,笑着说。
陈氏没想到玉秀竟然还笑得出来,“秀秀啊,你吓傻啦!没事啊,哭也没人笑话!这真是,真是天降横祸啊。”
玉秀略微挣扎,从陈氏的怀里挣脱开来,“堂婶,您怎么才来啊?”
“啊?哦,我们送你大堂哥一家回镇上,这不,刚刚才回到村里,就听说家里着火了……”
“堂婶,这种晦气事可不能乱说,您家没事,是我家着火了!”玉秀重重咬在“我”字上。
陈氏被她噎了两下,有点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玉秀不是应该在这哭天抢地,他们到了刚好成他们四个的依靠。
小孩子遇到这种事,不该害怕、难过吗?
“秀秀,怎么就你一个人?栋儿他们呢?”颜庆洪走进来,帮陈氏解了围。
“堂叔,我哥和小四去镇上去了,淑儿和小叔到福清叔家去了。您来了,真是太好了!”玉秀看到颜庆洪,却忽然哭了,“堂叔,我家的钱全被人偷了!还有靖王府赏的东西,也都没了!这可怎么办啊?”
“水火无情,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陈氏觉得这才对嘛,又走到玉秀边上将她搂在怀里。
这次,玉秀没有推开她,哭了几声,眼泪鼻涕都擦在她前襟上,“堂叔,堂婶,大堂哥呢?”
“他们回镇上了,找你大堂哥什么事?”颜庆洪听玉秀提起颜锦程,语气里有了几分警惕。
“哦,我刚刚跟福清叔说了,福清叔说这火有蹊跷,要报官。大堂哥是秀才,官面上总有几分熟络,想麻烦大堂哥帮忙去官府递个话。”
玉秀抽抽噎噎地哭,话语却很清晰,“我们家的衣料的靖王府赏赐的,上面有王府的标记,那些银子和首饰也是。那贼熟门熟路,一定是这附近的人。只要知县老爷在镇上当铺、银铺这些地方查查,看有人来当卖这些东西不。”
颜庆洪听到这话,还不怎么样,陈氏揽着玉秀的胳膊却是明显一紧。
玉秀心里一声冷笑,我让你偷了也只能藏着!
“秀秀想得周到,我这就让人给你大堂哥带话,让他打听一下县里有没有认识的人。”颜庆洪夸奖了一句,又脸带关怀地问道,“秀秀,人都没事吧?丢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不?”
“我们都没事,就是小叔被烧伤了。”
玉秀一直看着颜庆洪的神色。
颜庆洪听到颜庆江受伤,眉毛都没动一下,嘴里却急切地问,“这样啊?伤得重吗?”
“伤势还好。”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好孩子,你受苦了。别怕,有你叔和婶在,总会照顾你们的。”
颜庆洪欣慰地说,玉秀不好意思地说,“堂叔,这次我们真没法子了,只能求您了。”
“看你说的,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叔只要有的,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