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我家的东西都被烧了,现在小叔和淑儿要看伤,可我们没钱了……”
颜庆洪和陈氏一听没钱,两人对视一眼,陈氏连忙搂住玉秀,插话道,“我们知道……”
玉秀却比她截得更快,“堂叔,我就知道您知道的。现在胡大夫那边还欠了诊金,求您看在一家人份上,先借我们几两银子吧。”
“几两?”陈氏倒抽一口冷气,很想大叫你这是敲诈抢钱啊!
“堂婶,我知道几两银子有点多,那要不,几百文钱也行啊!几十文也行……求求您了!”玉秀一退再退,哀切地求道,看着就是被逼到绝境的样子。
颜庆洪和陈氏过来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他们两个作为长辈,要让大家看看他们的慈爱,对玉秀兄妹四个的关切。
若是玉秀他们求收留,就答应让他们住家里来。
一般人屋子烧了,不都是心疼东西没了,着急没地方住吗?
可玉秀却开口先说要报官,然后又提借钱,这让两人有点措手不及。
玉秀看两人没吭声,哭声又响了几分,“堂叔,我求求您了!求您念在小叔是您亲弟弟,淑儿是您堂侄女的份上,借点钱给他们看伤吧!”
留在火场内外的村里人还不少,大家一看玉秀哀哀哭求,都停下手里的事儿,看着颜庆洪。
“堂叔,您要手头紧,就先借点给小叔看伤,淑儿只是叔伯亲,小叔他是您亲弟弟,您不能不管他啊!大家都知道,村里就属您手里宽裕,大堂哥大堂嫂跟人说,他们在镇上压根不愁钱花。您张口,大堂哥和大堂嫂一定肯借钱的。”
她擦了擦眼泪,又说,“只是借,等我们家谷子收下来,粜了卖掉就还您钱!”
话说到这份上,颜庆洪若是个慈爱的叔父,就必须得借钱了。
玉秀说完又顺势趴到陈氏身上,嘤嘤哭泣着。
陈氏右边刚被抹了眼泪鼻涕,左边又被靠上了,推又不敢推,僵直了身体。
大家只看到玉秀低着头擦泪,听她哭声,让人怜惜。
金满堂看不上颜庆洪这假仁假义的样子,走过来扶玉秀,“秀秀,天灾人祸的,别哭了!水火无情,可人不能无情!满堂伯先借你点。”
他说到人不能无情时,眼神鄙夷地看了颜庆洪一眼,对他夫妻俩的假仁假义很是看不上。
玉秀却还不肯放过颜庆洪夫妻俩,“堂叔,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了。”
颜庆洪只觉对上玉秀,什么都不能按着他想的来,心里那个膈应啊。
他不能真让玉秀下跪,这跪下他就里子面子全没了,他只能走上前去,“秀秀,看你说的,这治伤是大事。叔就是没有,也得给你凑点!”
“满堂伯,谢谢您!”玉秀站直了,对金满堂行了个福礼,又转头对颜庆洪说,“堂叔,那等会我让胡大夫来您那拿诊金吧?”
“不用,不用,我让你婶儿送过来。”
“堂婶,送到福清叔家哦。对了,堂叔,明天我们就去镇上找大堂哥吧?福清叔今天就会上报给镇里,大堂哥县里要是认识人,可得快点找人说话。”
“不用,用不着!我让你二堂哥明天一早就到镇上去,你就别去了。”颜庆洪连忙回绝了玉秀想同往的要求,“这一来一回多远的路啊,你年纪小,怎么走得动。”
“恩,我听堂叔的。”玉秀很乖巧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