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过去跟八爷打了个招呼,八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跟卫洋说了句什么,起身向我走来,而卫洋静静地坐着,头也没回。
八爷请我到花房里坐,就是植被遮顶的那半边房子,进去后我才发现,藤蔓下还有一层玻璃,这是个玻璃顶的房间,藤蔓只遮住了四周,中间大块地方空出,抬头就能看到天空。好浪漫的设计,我难以相信这样一件艺术品会是一个奇阵的阵眼。
房间里靠北是一张大大的床,床四周有四根白玉雕琢般的玉柱,四根玉柱支成一个帐篷,轻纱盖顶,中开的红帐垂在四面。屋子中央是一架黑色钢琴。东边有一架秋千,秋千旁摆着一张单脚圆桌,圆桌上有一个小盆栽,桌旁一把躺椅。西边是一排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沙发后面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架旁一张红漆桌,桌子上摆着······巴澈娜的遗像。
八爷请我坐到沙发上,简明端了一碟糯米糕和两杯咖啡进来,简言摆好咖啡和糕点,随简明一起出去了。八爷一直盯着我看,我紧张的不得了,比丑媳妇见公婆还尴尬,我顾不上礼仪,率先端起咖啡转移注意力。
“你跟孙老头长得还挺像。”
我一口咖啡喷出来,不由感叹,好含蓄的一句“你长得真磕碜”!
八爷没有怪我失礼,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丫头!我是指你眉宇间有你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你爷爷年轻那会可是个英俊少年郎呢!那追求者,比卫洋的还多。”
“是吗?”我一下来了兴趣,“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风流韵事啊?”
八爷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笑完又严肃起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怀念说:“我最敬佩你爷爷的就是对感情这一点。他虽有无数追求者,心里却只有你奶奶一个,纵使后来你奶奶废了一只手,他也没有抛弃她,坚持娶她为妻。你奶奶生下你爸爸后就过世了,那时候你爷爷也就二十三四岁,完全可以再娶,反正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可他就是不肯续弦,守着和你奶奶的约定,独自抚养你爸长大,孤独了大半辈子。”
我突然不自在,爷爷,原来是如此深情的一个人吗?不,他不是深情,他简直固执!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一向严苛的爷爷会同意爸爸娶曾堕过胎被人抛弃的妈妈,在他眼里,爱情,比一切都神圣、纯洁。
爷爷对奶奶,一执着,就是四十多年。我不知道奶奶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爷爷倾一生怀念,我只知道她叫巴禅······
巴禅!等等,奶奶姓巴,巴山也姓巴,而且八爷和爷爷认识。
我看着因想起旧事而颤颤擦泪的八爷,小心翼翼地问:“八爷和我奶奶,可有什么联系?”
八爷楞了一下,叹着气说:“真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奶奶,是我亲妹妹。”
奶奶是八爷的亲妹妹,那爷爷就是八爷的妹夫,八爷是爸爸的舅舅,是我的舅爷,那澈娜是······我表姑?我回头看了一眼娜娜的遗像,脑子“哄”一声炸开了。
澈娜是我表姑,跟我爸爸差不多岁数,也许比爸爸年长,但她却跟我一起大学四年,读研两年。很明显,她是专程为我去的。我突然想起她非要住单人宿舍,为难班主任,最后勉强接受双人间,挑来选去选了我,理由是:我长得像古典美人。我当初腹诽她:“古典你妹!”现在想来,那应当也是个阴谋,接近我的阴谋。可是,她为什么接近我呢?是爷爷派她来监视我的?
我想不出当中的缘由,也许是我不愿想,我怕那些脑洞一旦打开,会吓到我自己。
八爷拉住我的手,说:“丫头,我很喜欢跟你聊天,不过我得让位了,有人已经等不及咯。”说着瞟了眼阳台,卫洋不知何时靠在了玻璃门上,正看着我。
我脸“唰”一下就红了。八爷哈哈大笑着出去,拍了拍卫洋的肩膀,下楼去了。
卫洋进来,坐在我旁边,轻笑着靠上来,我红着脸偏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卧槽,我完了,这感觉,是谈恋爱呀!
卫洋坐好,捏起一块糯米糕吃。我喝了口咖啡压惊~喜!他突然转过头问我:“你喜欢我吗?”
呃,好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