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
老妇人找到司马凌风时,他正站在西厢主房的窗口,向里望着。
从窗棂外偷偷潜进的几缕阳光,柔柔地亲吻在房中大床,睡美人的身上、脸上和发上。隔着鹅黄色的床幔,看不清女子的脸庞,但那秀发反射而出的金光,却是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司马凌风全部的视线。
“这是?”
老妇人深深一叹,“是小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总是昏睡着。这一次又已经睡了三个多月了,哎……”
昏睡?昏睡的原因有很多啊。“我能进去看看吗?”
“对了,姑娘你是大夫!那麻烦你替我们家小姐看一下?”老妇人一脸高兴地说着,打开了门还撩起了床幔。
司马凌风淡淡地点点头,看向睡美人。没有了床幔的遮挡,女子的容貌便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中:小巧的瓜子脸,眉毛又细又柔,齐密如扇的睫毛下,眼睛轻轻地闭着,琼鼻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却是桃红色的,此时正微微地上扬着。她长长的金发铺散开来,如同夏日的阳光般绚烂夺目。
想起黑衣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刚硬的线条,紧抿的薄唇,还有那漆黑如墨的乌发。这兄妹俩的差别还真大。
司马凌风微微一笑,在床沿上坐了,探出右手三指置于女子手腕。笑容渐渐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凝重的神情:怎么会这样?他微蹙眉头,双手齐下,分别搭在她两侧手腕:没想到,竟然真是这样!
一旁的老妇人看着司马凌风蹙起的眉心,脸上的喜悦也减减被伤怀所代替,她叹道:“之前也有请过各地名医前来看过,可就连汲苪世家的人对此都无能为力。姑娘若是没有办法,也没有关系。”
司马凌风收回手,沉声道:“她这不是生病,是中了蛊,还被人喂了毒!”
“啊?”老妇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满脸不可置信。后又急忙问道:“那能不能救?”
司马凌风起身,将床幔重新放下。“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你家公子醒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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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之后,司马凌风再次来到东厢,有些意外地看到樊焦意坐在床畔,手被黑衣人牢牢地握住,一旁的樊焦离紧紧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不时地有怒火闪过,但又很快地归于平静。
司马凌风见状,不由得又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上前再次为黑衣人把脉,怎么跳得这么快?低头看向他的脸庞,白得煞人,隐约可见汗珠。他睡得极不安份,眉头深锁成川,口中梦呓不断:“小意……小意……”
难道他们原先就认识?才想着,话已脱口而出。
樊焦意皱着眉,一脸无奈加困惑。“才不认识。他倒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看他伤得挺重的,才救了他。”
原来如此。他这个样子……似乎是被靥住了。
“啪!啪!”司马凌风出乎众人意料地给了黑衣人两巴掌。然后就见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似乎仍有些余悸,但眼神却立刻锐利了起来。
黑衣人转过头,被那冷冽的目光扫到,樊焦意不免心中惶惶,下意识地挣扎双手,想要退后。可惜她的挣扎只换来黑衣人反射性地加重回握。樊焦意痛呼出声,樊焦离赶紧上前。同时,黑衣人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常人在碰到这种事时,往往先会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黑衣人倒是全都倒了过来,还真是有趣。
因为黑衣人的语气极差,是以,樊焦兄妹两人都不曾注意到黑衣人话中的隐藏事实:他认识他们!
樊焦意到底是大小姐,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她揉着被抓出红印的手腕,眼水涟涟:“你凶什么凶?是我们救了你耶!哪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救我?”黑衣人垂目思索了一阵,再抬起头时,冷漠依旧,却不再咄咄逼人。他面无表情地道:“多谢!”随即翻身就要起来。
樊焦意一见,立即阻止:“喂,你伤还没有好,不能起来!”可那黑衣人又怎会会听她的?
“要见令妹?”看了半天的司马凌风淡淡出声,无视他冷冷的目光,悠然与他对视。半晌,缓缓言道:“那就走吧。”
此话一出,莫说黑衣人,便是一旁的樊焦兄妹都有些呆楞。
“只要不用内力,不过几步路,能有什么大碍?”司马凌风不以为意地解释,率先向门外走去,“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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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西厢时,老妇人正端着盆水向外走。黑衣人拦住她,问道:“吴妈,小弋她怎么样?”
司马凌风这才知道,原来黑衣人之前梦呓时叫的是他的妹妹,那个经常昏睡的金发美人。
老妇人见到醒来又能行走自如的黑衣人显然十分高兴:“少爷,你没事了?太好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她连连作揖,司马凌风只能抬手将她扶住。侧脸时,不经意看到黑衣人的眼中滑过一丝惊讶。
“小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