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然叹息道:“阿公只是要吓唬吓唬那一家,先把大娘吓着了,吃了药养着。可也不得清静,那家逼着呢。”
“娘没生儿子,最怕的就是这个,哪儿经得住这样的吓。”对于单氏那根衰弱的神经,霍三姐也很无奈,眯了眼道:“这是在逼我呢。”
霍家现在最有出息的是霍三姐,能搞定这件事的,也只有霍三姐。娘家亲眷之中出了这样一桩性丑闻,也是把她抹黑了,她身为宫嫔,最谨小慎微的,便是名节。
霍三姐恶心的道:“真像摸到蛤蟆屎一样。”
单橙儿千方百计的勾着周世美这个男人,无非是勾着他的钱财权势。原来想着,清算了周世美,就是给予单橙儿最大的报复。男人要在外头不择手段的捞钱,女人哪儿管得住,但是男人捞了钱,女人也有份花。单橙儿花的都是周世美捞的黑钱,所以周世美造孽太多,还得祸及家眷。那和单家,和霍家都毫无关系。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杀敌八千,自损一万,单橙儿是罪该万死,也不能是这个死法。
霍悠然觑着霍三姐纠结的表情,道:“三姐想把她捞出来?”
霍三姐没有回答,她还在权衡。
霍悠然转着手中的茶杯,她没有任何纠结的心绪,所以她的表情很平缓。
霍三姐凝眉问她:“你怎么看,我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霍悠然轻瞥霍三姐一眼,无奈道:“这件事不是针对我,是针对你,昨天马场那一家,他家有位姑奶奶是宫里的孙美人,我们在外头都被人嗤笑了,三姐在宫中,也被人借此嗤笑了吧。”
“孙氏?”霍三姐不屑道:“当我面儿,她还没那么狂妄,不过背了人,我少不得被人指点几回。”
“所以关键在你。”霍悠然轻笑道:“我是无所畏惧的,她该怎么个死法就怎么个死法,名声不名声的,我不在意。知道我的,自然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不知道我的,用那样一个女人揣测我的品行,不相交也罢。”
“你的名声也是紧要紧……”
“三姐!”霍悠然打住了她,认真的道:“单家在霍家门前大喊冤枉,首先,要弄清楚单橙儿是不是真受冤枉了。单橙儿是该死,但也别冤枉了她。昨天哥去了德溪,拜见周世美的前妻曹夫人,那家里头的污浊事,除了曹夫人,想来也没人更清楚了,曹夫人说,周宝儿绝不会是周世美的儿子。那么这件事还真没有冤枉她。”
霍三姐不认同,道:“德溪曹氏,奉化夫人也是出自德溪曹氏!”
这件事情愈演愈烈,现在看来,就是冲着霍家来的。
“曹夫人不是这样的人……”霍悠然待要细说,有内侍在帘外跪请霍贵人接驾。
国主驾到!
“我?”霍悠然不知道自己该回避还是该拜见。
霍三姐见霍悠然还算从容,握住霍悠然的手一同出去迎候,边走边道:“既然赶巧了,就正式拜见一回,避来避去,倒显得我霍家的女儿小家子气。”
霍三姐说到‘小家子气’很有点负气的口吻,想来霍三姐在宫中是多有摩擦的。
“国主!”
霍三姐只微微曲了膝,就挽上了周岳的手臂。周岳今年四十有五,身形魁伟,霍三姐站在他身侧很有小鸟依人的样子。
“这是我娘家妹子。”霍悠然在霍三姐的介绍下,行叩拜大礼。
今天霍悠然穿了一件牡丹套烟水羽纱的长裙,随着霍悠然下跪的动作,长长的裙子叠置在地上,像朵牡丹花绽开。
周岳对霍悠然的仪态甚是满意,问仔细了道:“是你哪一个妹妹?”
霍三姐一笑,道:“是我叔叔家的女儿,我叔叔只一个女儿。”
周岳停了一会儿,然后才笑道:“起吧。”说着先进了屋。有个内侍在霍悠然边上做一个请的手势,霍悠然跟在周岳和霍三姐身后。
周岳落座,似乎是很有兴趣的样子,道:“刚才你们姐妹在聊什么?”
霍三姐尴尬的笑笑,无以应对。
霍悠然答道:“昨天都兆府接了一个案子,一个妾室,在还是外室的时候,和小厮私通,怀揣孽种进了夫家的门。很不幸,这个女人是霍家的姨母。我们在聊,我们的姨母,是真有那么不堪,还是受了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