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瞧瞧你!这么沉不住气,我说过不成了吗?”李名远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地叹气道,“我只是说,暂且不提这件事,先静观其变。小婵成日里生活在府中,二公子又总是乐意去育种房帮忙,这一来二去的时日长了,这件事未必就没有可能。到时候水到渠成,你还又什么课担心的。”
文娴一听李名远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并不是想要放弃这门婚事,而且未来女婿从姚怀礼变成了姚怀瑾,顿时就又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猛点头道:“还是你思虑得周到!不愧是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不愧能拜入康老先生门下!”云云。
李名远被文娴夸赞有些飘飘然,心情好了,笑容便也多了几分,嘱咐道:“只是,小婵对此事不上心,平日里又不爱穿衣打扮,你这个做母亲的得多费些心思,给她该置办的置办,不必心疼银子。我的俸禄和赏银,加起来也不少了,不都在你那里存着吗。你这几日没事,就去给她置办几身新衣服,珠钗头花的,该买的也买一些。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小婵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才能吸引二公子的注意不是?”
文娴连忙应下了,只说自己明日一早就去置办,保准把李小婵打扮得跟天仙下凡似的,让李名远只管放心。
当然,这些,正躲在自己屋子里苦心钻研播种玉米的耧车的李小婵,并不知道,她正努力地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画草图呢!
所以,三天后,当文娴拿着做好的几身新衣裳,还有几支珠花和绒花给李小婵时,把李小婵惊得合不拢嘴巴。要知道,一向只有李名远和文娴从她这里要东西的事,可从来没有自己从他们俩那里得好东西的事。
“你如今大了,也该穿戴穿戴了。快来试试,这些衣服合适不合适,这些珠钗头花喜欢不喜欢。”文娴说着,就将东西都在李小婵的床上摆开,笑得一脸的慈爱。
李小婵心里因为知道李名远和文娴要她好好穿戴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除了惊讶,倒也没有什么感动之类的。
“都喜欢,谢谢娘。”李小婵敷衍地都看了一遍,淡淡地笑道。
文娴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小婵,硬是逼着李小婵将所有的衣服都试穿了一遍,见大小款式合适,这才算完;又让李小婵将所有的珠钗头花都试戴了一番,见没什么不好的,这才放过了她。
“唉,说起来,真是惭愧。”也许是头一次和亲自帮女儿买衣穿戴,文娴竟然一下子感性起来,眼睛也湿润起来,哽咽道:“苦了你了,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你,咱们这个家早就过不下去了……”
李小婵没有想到文娴突然这么感性,母性的光辉泛滥起来,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自穿越过来起,就自己万事自己扛,顺便还要帮李名远和文娴扛,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父母的娇宠,和李名远与文娴之间也只是淡淡地疏远着,所以文娴突然来这么一出,李小婵还真是没有招架之力。
文娴自己啜泣了几声,不见李小婵吭声,抬头就见李小婵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惊愕,顿时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
“瞧,这高高兴兴的,我哭什么。”文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挤出笑容来,帮李小婵收拾那些衣物。
李小婵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找些话来应付,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干巴巴地谢了文娴几句。
李小婵原以为此次尴尬的事件就此结束了,谁知在今后的每一天,文娴都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洗心革面,做一个好母亲一样。就连李名远对李小婵,也一副父爱泛滥的样子。
只是,李名远的父爱和文娴的母爱都来得太晚,李小婵已经不需要了。当初刚穿越的那段无依无靠的日子,李名远和文娴没有帮助她这个女儿,如今李小婵自己已经能成撑起一片了,不需要那些呵护,也能过得很好。
但是,面子上,李小婵还是对李名远和文娴突如其来的父爱母爱表示十分喜欢和感激的。
一家三口,李名远忙着西川府的农事和读书,李小婵忙着育种房的事,文娴主管瞻远院的内务,各司其职,又刻意互相关心,倒也过得欢乐美满。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腊月。
风雪渐多,晴日渐少。
育种房里的玉米挺拔墨绿,顶上开了花,正要摆穗,在这种时候,必须都通风传播花粉,杂交育种的。
可是天气,却并不允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