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育种房里的玉米长势颇好,窜出了好大一截,但是毕竟时序不对,天气越来越凉,光照和温度也越来越不足,就算是可以靠手动调节房顶来提升温度,但是光照是没有办法保证的。
玉米的生长周期在一百天左右,也就是三个多月。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六了,很快就要进入隆冬腊月了,怎么保证玉米成长所需的条件。
所幸的是,这些李小婵一早也就预料到了,也和姚士卿将这件事讲明了,到时候万一失败了,她倒也不会太失望,或者是因此受到姚士卿的迁怒责罚。
李小婵一心记挂着育种房里的玉米,也没有多少心思听李名远的炫耀,只是呆坐着,并不多说话。
李名远絮絮叨叨了老半天,终于发现了李小婵魂不守舍,心里有些不喜和失望,但还是停下了自我夸耀,耐着性子问:“小婵,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育种房那里遇到什么难事了?”
毕竟,李小婵培育新种的成功与否关系着一家人的荣辱,李名远还是很在意的。
李小婵忙收回了心神,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时序不对,我怕玉米长不好罢了。”见李名远和文娴脸上立刻都是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来,李小婵又笑着宽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事先,我就禀报给了知府大人知道,知府大人早就说过宽宥的话的,不会因此事责难咱们的。”
听李小婵这么说,李名远和文娴的神色才好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必如此忧心。”李名远劝了一句,顺便打量了李小婵浑身的穿戴几眼,皱着眉头说:“小婵,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明年就该及笄了。这该穿戴就穿戴,别整日里打扮得比春儿和细柳她们还不足,叫人笑话。”
李小婵没有料到李名远话题转的这么快,愣了一下,才又笑道:“我整理日跟泥土庄稼打交道,哪里有空管那些穿戴?再说了,要是穿戴得精致了,那我还怎么做活?”
“那也总该穿几件亮色、裁剪好、质地好的衣服,珠钗头花的也该戴上一两个,好好的年华,别逗弄得灰头土脸的。”李名远有些不喜地说。
李小婵噎了一下,她虽然不穿那些碍事繁琐的华服,不戴那些漂亮碍事的珠钗,但是起码衣衫干净整洁,头发也梳得整齐,哪里就灰头土脸了……
文娴在一旁也帮腔道:“小婵,你爹说得对。我看春儿和细柳,虽然是府里伺候人的,但是每日也总有几件漂亮的衣裙换着穿,几日里戴的珠钗也都不同。倒是你,身为堂堂西川府农监的千金,自己又在知府大人面前领着职事俸禄,每日穿戴得就跟那乡下丫头似的。”
还有一句话文娴忍住了没说,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穿戴得比李小婵精致上很多。
李小婵不耐烦在她的穿戴上和李名远与文娴多费口舌,她本来就是在泥土里打滚的人,哪里就比乡下丫头不同了?
但是李名远和文娴却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李小婵。
“咱们住在府里,自己占据一院,有职事,有俸禄,若是穿戴得比丫鬟还差,那不是叫人笑话嘛!”文娴忙说,“那知府夫人本来就看不上我们,若是你再不自己打扮打扮,只怕更是如入不了她的眼。”
李小婵瞪了文娴一眼,真是够了,又来这一招!她李小婵又不要刘氏来做婆母,何须入她刘氏的眼?
“爹,今天你能拜入康老先生门下,又得知府大人亲自主持拜师礼,真是荣莫大焉!我别的东西没有,就只能是恭喜恭喜了!”李小婵客客气气地对李名远恭喜了一番,就立刻找借口开溜:“我还有些育种房的事要准备,就不多陪了,先告辞了。”
说完,李小婵就逃也似的离开。
李名远看着李小婵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又不悦地看了文娴一眼,说:“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成?小婵对这件事抵触,知府夫人又不支持,你以后还是少说一些这么有的没的的。”
文娴点点头,又不甘愿地抬头,小声急切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就这么黄了?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