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离道：“是的。不过，从一开始，聂姐姐便是拿性命在赌。罗大侠，后悔救她吗？”

不得不说，丰离的问题一直都极犀利，罗玄满腹的怒气，随着丰离的问而渐渐消散，圈套不圈套的，聂小凤有性命之危不假，他若不救小凤，小凤要死亦是真。

“罗大侠也算是因祸得福，你体内的两毒相撞，再以金针引导，毒已经解了。”丰离大大方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姐姐照顾罗大侠多日，罗大侠即醒了，姐姐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

罗玄此时才注意到，聂小凤神情憔悴不说，眼中亦带着血丝，似聂小凤这般武艺高强之人，若非太久焦虑而不曾休息，断然不会出现这般的情况。

“你带余韵姑娘前来，可是寻到了法子治好师傅的腿？”聂小凤并不正面回答，神情饱含企盼发看向丰离身后的余韵。丰离有些无奈，这么一心一意挂着罗玄的聂小凤啊，却没有想过自己。

“聂狱主猜得不错，主子这是带着奴婢前来给你报信儿的来了呢！”余韵笑盈盈地接话，“罗大侠的双腿不能走动，皆因这些年来，罗大侠将体内的剧毒压于双腿，如今剧毒已解，虽是双腿筋脉损坏，但只需换上脚筋，好好地休养几日，便能恢复。”

闻言，聂小凤甚喜，但罗玄却黑了脸，“不必了！”

本来正欢喜的聂小凤听到罗玄此言，有些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罗玄好好的为什么要拒绝。丰离轻笑扬眉，“罗大侠何必焦急，虽说需换筋，但并不需要我们任何一个给了罗大侠。”

“便是取了旁人的，我也不要！”罗玄冷冷地拒绝。

“一个将死之人的，罗大侠也不愿受此恩？”丰离突然地问，罗玄盯着丰离，“此话何意？”

“罗大侠是君子，可这一回，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罗大侠要换脚筋没错，但我没有要为罗大侠强迫于人之意。只是命人到处查看可有或是重伤无药可治之人，与他些许银两，买了他的脚筋换与罗大侠，既是买卖，自当你情我愿的。”丰离淡淡地表明态度，罗玄听到此处，看了丰离一眼，见着丰离神情坦荡，不似作伪，心下更信了几分。

丰离笑笑道：“罗大侠能为天下人而忧心，何时能将这份心意之一分对待聂姐姐，那不仅是聂姐姐的福份，也是天下人的福份，罗大侠说是吗？”

此言当真一言双关，先说罗玄心怀天下，说到聂小凤，不过是提醒着罗玄，往日那要称霸天下的聂小凤，是因何而成？侧面地告诉罗玄，想要聂小凤不为祸天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身相伴。

只是，此中之意，纵是罗玄听懂了，却也未必会做。倒是聂小凤看了丰离一眼，那一抹赞赏可是给得毫不吝啬，丰离当真想笑，那么好的机会啊，她们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罗玄竟然不在她们给的两条路里选一条，反而做了第三个选择，以内力将聂小凤体内的毒引到自己的身上，这也逼得聂小凤不得不立刻带着罗玄离开悬崖，只怕罗玄有个万一。

都是聪明人，只眼光交流，便知晓了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但是，对于此时的聂小凤来说，罗玄能为了救她一再舍命，那些她曾经执着的东西，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师傅的心里有她，愿不愿意承认的又怎么样呢。聂小凤为罗玄拉了拉一旁的被子，“师傅刚醒，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等阿离寻好了人，一定会治好你的腿的。”

有那么一瞬间，聂小凤对于当年下毒，深深感到自责，尤其在看到罗玄不良于行时！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丰离却是察觉了她的想法，“聂姐姐，让罗大侠休息吧，我也送你回屋休息。”

聂小凤此时内心复杂，再让她继续与罗玄呆着，只会更让她难受。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罗玄也叮嘱了聂小凤一声，聂小凤点了点头，“师傅，我明日再来看你。”

垂下眼眸，没有让罗玄看出她的挣扎。与丰离一同出去，丰离道：“如果再来一次，姐姐当年还会给罗大侠下毒吗？”

“会！”聂小凤想也不想地回答，她还记得当年内心的痛苦与绝望，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她聂小凤，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姐姐又何必为以前的事而多想，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