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晏带着凤兮,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一路漂泊,离波斯境内不远。此时一个简易的小帐篷里,殊途晏取出水袋,凑到凤兮唇边。
”喝点。”
凤兮眯起眼睛,小口喝了一下,便不再喝。
”夫君。”她轻声唤道。
”嗯。”殊途晏应她,取出包裹里的粮食,递到凤兮唇边。”吃些东西,然后睡会吧,到了波斯境内,就好了。”
”夫君,我想家。”
殊途晏愣了愣,一时就不知道接什么话,半响:”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只是殊途家,还会是以前那个殊途家吗?道真的应验了殊途这个姓氏的寓意。
”夫君,到了波斯修养几日,我们便回家吧。”凤兮苍白的手覆上殊途晏的脸,温声软硬。
殊途晏道:”好。你睡吧,我在这。”
”嗯。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凤兮又陷入昏迷,眉间轻皱,并不安稳。她的手一直抓着殊途晏的手,强烈的不舍,与抵死的爱意。
”嗯,我不走。”殊途晏一手任她拽着,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他眼角有一丝皱纹,清艳的容颜平添一丝沧桑,风月沉淀,岁月无情。
殊途晏看着他面前的女子,这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却并不被他承认,只是生命最后,他再也不忍去伤她,风月场上太多甜言蜜语,此刻他却半句都不敢说,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心里的愧疚却几乎吞噬他。
求之不得的爱,他苦苦寻觅,而近在咫尺的情,却刻意忽略。
三十年来大梦一场,醒来,不过是,分外寂寥罢了。世间总有悲剧,也是始料未及,命之一事,非常人不可解。
“婷儿!你看这是什么?”
楚流婷放下手中的书简,抬头一看。只见西图塔如视珍宝一般捧着一个盒子,神秘兮兮地放在她案前。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打开。
楚流婷迟疑了一下:“这是?”
西图塔着急:“打开打开,打开就知道了!”
楚流婷温柔地笑笑,轻轻打开盒子,她愣了愣:“王子这是……?”
只见红木盒子里装的是一只竹制的风筝,线条粗陋,图案画的乱七八糟。下一刻,楚流婷笑道:“王子有心了,我很高兴。”
西图塔用中指竖在她唇上,不满道:“叫我西图,西图。怎么变成王子了?该罚!”
还耍上小孩子脾气了。
“好好好,西图。”
西图塔瞬间眉开眼笑,嘴角咧到耳根了。
他指了指他的杰作,自信满满地问道:“我做的,不错吧!”
楚流婷看了看那只风筝,迟疑半响,道:“这只燕子很漂亮。”
西图塔凉凉道:“这是蜻蜓。”
楚流婷又看了看那只完全不像蜻蜓的风筝看了看,最后放弃道:“咳,我说叉了,是蜻蜓很漂亮。”
“我就说嘛!这个波斯没有比我做风筝还有好的人了!”
可见波斯盛产宝石,却难产风筝。
楚流婷默默不说话。
西图塔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凑到她耳根处,小声道:“我们去玩?”生怕别人听道似得。
楚流婷动了动耳朵,有些麻痒:“去哪?”
西图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直对着她耳朵说话,变本加厉:“你猜。”像个色狼。
楚流婷又动了动耳朵,皱眉:“不猜。”
西图塔笑的像个偷腥的猫,继续道:“去宫外!”
楚流婷看向他,眼中有明显的惊讶:“你就不怕被父皇发现?”
西图塔潇洒且嘚瑟的扬了扬眉毛:“怕他?笑话!”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乐道:“说起来你还没有正式嫁给我呢!则个良辰吉日举行仪式吧,婷儿。”
楚流婷道:“什么时候?”
“你觉得呢?你喜欢汉式礼仪还是波斯的礼仪?”
楚流婷没想到这种事情西图塔都照顾她的感受,不觉心里一暖,这个人,是真的爱着她,尽自己最大的力来感动她,只愿她高兴,开心。
她想到此,看着西图塔:“随你,你喜欢什么?”
西图塔此时脸上的笑容那么真挚,憧憬的未来那么美好。
“我只喜欢你。”五个字,楚流婷心里莫名的一动那是一种淡淡的感动,却如静水流深,直抵心底。
楚流婷脸微红,眼眶更红。
西图塔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的伸手抱住她,轻吻了吻楚流婷的侧脸。
“怎么了,婷儿。”
楚流婷摇了摇头,回抱住他,眼泪一瞬间决堤:“你对我这么好,我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