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楚流婷苦笑,这样一个人,她又怎么忍心伤害?多情无辜,痴情无助。楚流婷啊楚流婷,相同的路,你要走多少遍才罢休?
“好。”从今以后,中原一切,与我再无关系。
“叫我流婷,楚流婷。”
西图塔瞬间笑容满面,灿烂如光。强势霸道的封住流婷的唇,辗转厮磨,温柔缱绻。
“流婷,婷儿……”醉人的柔情。
楚流婷温柔的回应他,眼中晶莹,有泪光转瞬即逝。
……
“我要带凤兮离开了,多谢慕公子了,紫筱,后会有期。”殊途晏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艳而清华。仿若昔年那个游遍花丛懒回顾的晏郎,一句半缘修道半缘君醉了多少女子。青楼薄幸,他风骨冶艳,却清华无双。矛盾的分外风流。
顾紫筱微微一笑,如血薇压城:“后会有期。”
她挽住慕泠涯,笑容变得温柔。慕泠涯对了殊途晏点了点头,道:“后会有期。”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后会无期。
夜色苍茫,大漠悲歌。
殊途晏最后回头看一眼那个站在天地之交的一双人,明月高悬,打在他们身上,缥缈恍然若隔世之仙。
他们该是幸福的。
殊途晏再无留恋,推着凤兮,走向茫茫大漠。
“如此,兮儿,我与你走遍大漠三十六国,看尽风光。”
昏迷中的凤兮眼角留下一滴泪,瞬间落在沙漠里,氤氲开来,又瞬间隐没。
“我一直以为,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是世间最大的悲剧。”顾紫筱轻轻道。
慕泠涯握住她的手:“确实是悲剧。”
“可今天才直到,彼此并非相爱,却定要相守。未尝不是人世间最伤感的事情。”顾紫筱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感。
慕泠涯牵着顾紫筱走回帐篷,边走边说:“我们不会是悲剧,我不许。”
“嗯。”
今夜月明风清,大漠似乎温柔。
……
珈蓝塔。
天有双斗,北斗之生,南斗之死。二斗合一,生死交接,组成一个人完整的一生。星子轮转,宿命不息。
北斗七位,南斗六子。穿插在高台之上,水银缓缓灌满星纹。高台表面铺金银之粉,细看有翡翠白玉纵横交错深埋入祭台中。星罗棋布,诡秘莫测。
殷浅浅一袭白袍,繁复精致。有别于中原服饰的衣襟袖口都挂着细小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袍上用银丝绣着西域三十六国天下,大漠风烟孤月沧狼,衣摆曳地十尺,走过之处火烛复明,更辉映祭坛之光。
她一步一步走向祭台,额头弦月白玉挂坠,头戴日月同光之冠,流苏银带,她发如飞雪,更显清华。
她步入祭台,圣道之剑审判之杖安稳伫立,仿若精止了千百年,只等一个人的到来。
殷浅浅停在圣道之剑审判之杖之前,神情淡漠。右手缓缓抬起,那双手泛着一层清贵的银光,仿若环绕不走。轻轻触碰到圣道之剑,祭台上金玉发出耀眼的光芒。
执起。
刹那间,所有光芒都暗淡,只剩下殷浅浅手中的审判之杖和脚边伫立的圣道之剑,如同日出东方,耀眼的放肆张扬,珈蓝塔顶如同白昼。
远在千里的星月古城,所有巫族齐齐向珈蓝塔望去。
“她回来了。”大祭司喃喃自语。
珈蓝塔大护法奉上涅月之剑,奉剑的手都在微微擅抖。
殷浅浅左手接剑,那一瞬,珈蓝塔祭台边,千百根蜡烛一同飞上星空,闪闪亮亮如同星子,如同明灯。
那一刻,双斗水银化为鲜艳之血,洗涤罪恶的灵魂。
星女成圣,雪丝成墨。
从发梢一点一点变化,如雪青丝化为三千墨绸,瞳孔光芒流转间潋滟了芳华,孤清如同明月。她身体里的火蛊之母瑟瑟发抖,最终缩小成雏形之态,匍匐于她心口。
无数青鸟结对而来,围绕珈蓝塔久久徘徊,清鸣之音响彻九霄,大漠之上的珈蓝塔,如同九天仙境,惊鸿一瞥再难忘记。
青羽漫天,火烛漫天。
”是星女!星女成圣!星女回来了!!”
”是神女……那是神女……”
”快去看啊!神仙显灵,珈蓝塔上有神仙!”
”你仔细看,那是星女!星女不是死了吗?”
”上天认为星女是对的!所以这是派来转世神女了吗?我的天!”
”两年前的天火之罚都不能毁了她,这是上天的旨意,星女才是西域的神!”
西域的所有人,都看见青羽明光围绕的珈蓝塔,那是神降临的神迹!那是西域最高的信仰!
浴火不灭的星女,在西域子民的眼中,洗涤所有罪恶,成为至上至圣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