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顾紫筱殊途晏从窗子飞进。
顾紫筱点燃蜡烛,斜睨殊途晏:“若殊途南宁会武功,而且武功高强,你我刚刚就算是跳梁小丑。”
殊途晏漫不经心坐下,倒了一杯凉茶:“放心,我爹亲自告诉我,二叔从小经脉尽断。”
顾紫筱一惊:“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下如此狠手?”
殊途晏目光黯淡些许,凉茶一饮而尽,淡淡道:“我怀疑,是我爹。”
顾紫筱低头,不让那一瞬间的惊愕以及怒气外泄。
殊途晏道:“少年轻狂,家主之位,我爹当时是势在必得。随着年龄增长,那些陈年旧事一一想来,竟是负了如许人事。所以,才会再后来如此放纵殊途南宁吧。”
对与错,得与失。
谅与怨,安与悬。
自有时间见证,自有心中天平。
世上没有人,一生无憾。
顾紫筱久久不语,凝视着雀跃的火苗。
半响。
“殊途,你可看出了那屋中布局,可有密室?”
殊途家人脉错综复杂,派系凌乱,这殊途南宁一人之下而已,若是每个密室藏那些贵重物品东西,顾紫筱是不信的。
殊途晏点头:“假设密室就在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字画之后,床板地下。其余地方都不太可能,因为不适合设置机关。”
殊途晏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是远程机关,还记得殊途南宁的书房吗。”
顾紫筱道:“离花园不远!”
“这便是了,若是在书房,这机关要简单的多,你只需找一本不时常翻看的书就行了。因为二叔看书有一个习惯,看书要反反复复看超过十遍。”
“可是他把机关设置在书房有什么意义呢?他还得走到卧房进密室。”
殊途晏站起身:“紫筱,密室,不一定只要从一个地方进入。”
顾紫筱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还正好可以帮他做好多事情,借用不同的出入口,不知骗了多少人。”
殊途晏临窗而立:“那么,二叔可能设置了很多出入口。这种设置手法,最方便逃跑。”
顾紫筱和殊途晏俱是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殊途南宁绝对是早有预谋!
“可是我不怎么明白,若是早有离家之心,为何迟迟不走?是有牵挂?”
“怕是良心未泯。”殊途晏幽幽说道,潋滟目光深处,仿佛旋转不休的黑洞。
沉默一会,殊途晏突然道:“我觉得,有些不对。”
顾紫筱一下子背后冒出冷汗,仔细回忆一遍,当他们在房顶上走动的时候,殊途晏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就算殊途南宁不会武功,但是就因为他不会武功,才更应该暗处跟着人保护,那些人武功肯定不差!一定能听到动静的。
但是,他们都没有出来,这说明什么?!
殊途晏和顾紫筱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齐声道:“调虎离山!”
说罢顾紫筱再次从窗户飞出去,速度之快惊鸿踏影。
殊途晏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摇了摇头,喃喃道:“晚了。”
过了一会,顾紫筱再次回来,对着殊途晏摇了摇头:“假山处果然有搬动痕迹,那些东西肯定都被转移走了。”
“这下,算是把这蛇打急了。”
“是啊。”
顾紫筱今早看见殊途南宁从花园方向回来,介于礼貌也问了句,殊途南宁也冷淡的回应了,但是顾紫注意道殊途南宁的脚印和衣摆并没有污泥,有联想到殊途芷的提醒,所以才起疑的。可却没想到,这竟是陷入了殊途南宁的全套里,衣服脏了可以换,鞋子脏了也可以换。
而后来顾紫筱在假山遇刺,相比根本不是谋杀,为的不是人名,而是误导顾紫筱殊途晏的判断,使他们得出殊途南宁已经狗急跳墙这个结论,同时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没有发现假山的问题,如今想来,假山之下才是真正的藏匿财务所在。
最后,顾紫筱和殊途晏受了误导,夜半去殊途南宁的房顶查看,这便是调虎离山,趁着他们在这边,早就有人到了假山处开启机关,将殊途南宁的一切罪证转移走。
细细想来,真是精心策划,算的分毫不差。
顾紫筱率先开口:“殊途南宁,真的经脉尽断?可曾确定?”
“不确定。”这话不是殊途晏回的,而是推门进来的殊途墨。殊途墨一袭白衣在月华下纤尘不染,皎洁清冷。
殊途晏和顾紫筱齐齐王者他。
殊途墨叹了一口气,道:“二弟,六日后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殊途南宁先放着,有我在,他翻不了天。这次,把于老板收服就好。紫筱,你还需磨练,二弟和凤姑娘走后,你便去京城里的店铺,轮着打杂吧。”
顾紫筱道:“也好。”
殊途晏迟疑道:“大哥的意思是,大婚之后,便让我带着兮儿……”
“对,大婚第二日清晨,你便带着弟妹去西域,西域巫医,是最后的希望。”
殊途晏定定地看着殊途墨。
殊途墨别过眼睛,淡淡道:“莫要负了她。”
殊途晏低头:“是。”
“若是我知道,你伤了她……”
“任凭大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