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侍郎,这粥不能再施了!”
宁颖嫣一句话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睍莼璩晓
“为何不能再施了?”
“是啊,为何啊?”
“这天寒地冻的,无法作业,老百姓都快饿死了,朝廷如果不救济咱们,这可还让咱活下去了?”
……
任周遭如何吵闹,宁颖嫣却只是看着哥舒聿廷,哥舒聿廷也是垂眸看着他,有一抹光同时自二人眼底划过,快的没有第三者发现。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想秦朗中如此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大家不如听听她的想法。”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混乱,一旁的司空连回看得都急了,不禁大声安抚起来。
两位东南郡主见得人群混乱,下是一怔,后是下意识的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纷纷往后退到哥舒聿廷的身边。
宁颖嫣看得姐妹二人的表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真害怕吗?真害怕也不会躲在哥舒聿廷身后了吧,他们家的侍卫可在右边,怎么不见过来护驾?可见自己人才最清楚自己的脾性和承受能力吧!
宁颖嫣再看了哥舒聿廷一眼,便转身望向躁动的人群,抬起一手:
“大家不妨听我的想法,不如先看一看自己的左右!”
虽然有人在闹,也有人听进了司空连回的话一直在注意着宁颖嫣。这时听见她的提议,下意识的回头左右看了看。
“左右?怎么了?”
少许就有人出声了!
左右不都是左邻右舍,还有城里熟悉的街坊!
“是啊,你让我们看有什么啊?”
邻居还是那个邻居,衣服还是前几天新添的那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一时间,疑问的主题便从没有粥喝到宁颖嫣引他们看的东西上。
宁颖嫣见得场面如此,便往前走了一步,正了脸色扫视向众人,并缓声道:
“虽然先前大雪连降三天,积雪给大伙儿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可是大家仔细看看自己的周围,来此的真的皆是生活困苦,需要这一碗粥的人吗?”
一句话问得众人顿住,瞬间很多人尴尬了脸色,有的甚至因为熟人在,便往外围挪了挪位置。见得自己的第一句话起了效果,宁颖嫣继续又道:
“如今大雪封城,城外靠农作为生的百姓却是不能进城,一些善人想出城解困都难!而大家看看眼前的秩序——
缺食的怕是不多,但细数下来,恐怕也要占据眼前人数的三分之二。真正饿着的唯恐分不到这碗粥,为自己,为在身后忍饥挨饿的一些亲人争相上前!朝廷为了维持秩序,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安排在这儿护卫的禁军就有上万人!
如此一来,清雪的人就减去很多,城外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要怎么办?”
“照你这么说,只顾着城外那些乡下人,就不管咱死活了?”这时有人忍不住反对道。
“是啊,你别看咱们住城里,却是靠码头扛搬挣点银子过活,如今河道结冰,货船都停了,这粥不施了,咱们可没有办法活啊!不是说乡下人家里都还有存储食物的地窖吗,可不比咱穷苦!”
一人开口,立即就有人附和反驳。
两个人一开口,接下去就又带起一阵浪潮。有真困难的,也有见缝插针死猪不怕开水烫坚持想占点便宜的。
很多以为,反正国库那么大,施点粥又不能怕国库给吃穷了!
何况,不是说还有的是人家郡主出的嫁妆吗?
再想关于“秦默云”其人最近在燕京引起的谣言和轰动,听说这女官是出身高门,后来却家道中落了吧——
“这位女大人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无法广施善德,所以也不许别的人抢这风头吗?”
“是啊是啊,肯定是这样的,自己没有本事,还不让人做好事了,当真是心胸狭窄,眼界低,皇上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为官?”
“你们休要胡说,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大人才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们有本事又何必在这儿求人施舍,而不是在这儿施舍别人呢?”
跟随在宁颖嫣身边的妙歌这时却是忍不住了,高声反驳道。见宁颖嫣没有阻止自己,便又上前一步:“如今还在这儿怪别人不施舍给自己,你们的胸襟又有多大?”
一句话又堵住一些人的嘴,有感觉羞愧的顿时涨红了脸。有的人却还是不依不饶,立即就反驳回来:
“秦朗中您不是官吗,你既然当了官不为民做主,却要与咱们比谁更有本事当官吗?如果每个朝廷官员皆如此,这还要朝廷作甚,科举作甚?我们是愚钝,只能做最低下的活计。可没有我们这些百姓,谁缴纳国税养活你们这些当官的呢?”
“说得好——”
这时,一直沉默的宁颖嫣突然指着此时声音最高的一个汉子大声夸赞道。
这一声赞扬带上一分内力,虽然很柔软却余音缭绕的广播很远,让很多人听见。
原本嘈杂的广场终于有志一同的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宁颖嫣。
宁颖嫣顿了一下,紧接着道:
“是,没有大伙儿缴税,国难以成局,没有上行下效,也无以为律。正因为如此,我才拦住这施粥的行径!这才是雪后三天,虽然有人饥寒交迫可是也仅仅是一天而已。据我所知,这粥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施起。现在是国库有米,所以有粥,东南郡主有嫁妆各位得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郡主将为人妻,上面有婆婆管着,可是会多了很多不方便!”
说到这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宁颖嫣看了一眼那人,却是司空连回,接着又继续道:
“今年田里的作物种子刚刚播下不久,如今被积雪覆盖,时间推移下去,今年秋后可能颗粒无收!是,虽然那些是农民的地,可是农民如果没有米,你们有再多的银子又能去哪里买?”
宁颖嫣说到这里又是一顿,看见一些脸上有不服的人欲开口之前,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