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夹答列晓
这万人空巷的一天,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苟且的好时机。
桑柔一早就对小葵道:“家里的事你先忙着,我去看看集市还有没有人卖猪脚,晚上给老夫人熬烂猪脚吃,对她腿伤有好处。”
小葵听着靠谱,就点头答应。
桑柔匆匆出了门,左右看看无人,便直奔东城冷宅。
冷自予这些日子精神恍惚,心情郁结,又瘦了不少,简直不能看了。
桑柔忍着隐隐作呕的感觉,冲他一笑:“小野,前时那事儿把你吓坏了吧?我也是吓坏了。”
冷自予不知她心里怎么想,泛黄的面皮浮起一丝红晕,深陷的凤目低垂着,不敢看人。
“你娘在么?”她问的是冷刘氏。
“她担心知秋姐姐,也去水镜台看去了。”冷自予闷声回答。
桑柔一听就高兴了,关上大门,牵起他的手轻握住,默不作声的拉他进那间坡屋。
冷自予有些害怕,赖在门口不肯进去。
“桑姐姐,你今儿有什么事?”
桑柔咬了咬丰满的唇瓣,时间有限,她狠下心,动手就脱身上的衣裙。
这可把冷自予吓坏了,急忙背过身去。“桑姐姐,你做什么?”
谁知,桑柔竟光着身子就搂住了他,在他失魂落魄发抖之间,她关上了门,带着他往小木榻上躺倒。少女的体态纤柔炫目,神秘的横陈,一片混乱的喘息。
他身上的衣裤很快被脱去,少年生涩的反应却也凶猛,昂然挺立,在那瘦骨伶仃的身体上,更显得惊悚可怖。
桑柔心惊肉跳,有些犹豫的上下打量他的身体,脸色发白。
此时此刻的冷自予却不能再自控。他也不懂桑柔想干什么,只是面对如此裸裎的男女躯体,又知道其中的秘密却苦无机会尝试,还能管住自己的手脚吗?这不是一个少年能忍受的!
他急切的扑倒在桑柔身上,只觉得无一处不诱人芬芳,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手脚、器官,使尽一切能使出来的力气,全神贯注的对付那具陌生又熟悉的身体,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桑柔咬紧牙忍着,瞪大眼睛看他的动作,直到他用那恐怖的东西试图进入她身体,她才浑身鸡皮疙瘩的问:“如果让它进来后,就是夫妻洞房了吗?”
冷自予气喘如牛的点头,还在努力尝试,却被桑柔闪躲开。
“如此,洞房后,就会有孩子吗?”她又问。
冷自予茫然摇摇头。“桑姐姐,你别动,我好难受……”
桑柔一把推开他,开始穿衣服,一边追问:“到底这样会不会有孩子?”
冷自予痛苦的蜷起身子,望着她急匆匆穿衣的背影,难过得眼眶湿润。但他还是告诉她:“桑姐姐,我不知道……书上说,要弄出东西来,让那种白色的东西留在你身体里,才会有孩子。”
白色的东西?桑柔莫名其妙系好腰带,回转身瞧着冷自予,冷冷问:“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哪里?”
冷自予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外面大门被人推了一下,没推开,冷刘氏的声音响起来:“自予,你在家里吗?开一下门。”
恰如晴天霹雳,顿时把小坡屋里一对莫名其妙、状态古怪的男女吓得魂飞魄散。
好一会儿,桑柔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小木榻底下钻。
冷自予急促又短的呼吸着,只觉得病痛的五脏六腑此刻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眼前发黑,大汗淋漓。
冷刘氏又拍了两下门,喊:“自予?自予?听见了吗?”
桑柔压着声音,在床底下说话:“快穿上衣服去开门啊!”真是个没用的小男人。
冷自予拼尽全力的调匀呼吸,抖抖索索穿上衣裤,弯着腰跌跌撞撞出了门,去给冷刘氏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冷刘氏本来有些不悦,一看冷自予的脸色,不由得担心,“自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冷自予闷闷的应着,又摇摇晃晃准备回屋。
冷刘氏拉住他胳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凉,并且竟然汗湿成那样,就像水里捞出来似的。她不由得锁眉深深担忧。
“自予啊,这些日子你瘦得越发厉害,也不大吃饭,娘看你就是生病了,瞧你这面色,真是太吓人了,走,现在就随我去看看大夫吧。”
冷刘氏面慈心软,说话向来温柔如轻风细喁,她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
冷自予无法拒绝这位义母的提议,“多谢娘。孩儿去换身衣裳再走。”
冷刘氏点点头,也自进正屋去取看病的银两。
桑柔着急忙慌的逃出来,披头散发,鬓上还挂了一点满是灰尘的蛛网。
她前脚刚出大门,冷刘氏后脚正好从正屋出来,疑惑的看着大门,喃喃自语:“怎么好像有人出去?”
冷自予整理着衣领出小坡屋,勉强对冷刘氏挤出一丝笑容:“娘,这身可以吗?”
冷刘氏看看他那撑不起衣服的身架子,皱眉“啧”了一声,叹道:“自予,一会儿大夫问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闷在肚子里,知道吗?你这身子骨,娘瞅着实在是担心……”
母子两个说着出门去,将大门锁了。
结果,等冷景易满头黑线赶回家时,就见铁将军把门,竟然让他有家进不得,顿时越发感到懊恼,在门外踯躅良久,最后只好又去了知府胡一图家,和学生胡登科相对打发时间,顺便旁敲侧击的打听宫里的事。
可惜胡登科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对将来的仕途颇有信心,言语之间多次提到父亲胡知府与紫衣侯有交情云云。
冷景易并不知所谓“紫衣侯”就是孔令萧,只顾着担心成王若不能继位,实属可惜,而自己这个罪官也将复员无望。
——
桑柔回到项家,小葵怔怔瞅着她问:“猪蹄买到了吗?”
买个猪蹄怎么把人弄成这样?像是从什么犄角旮旯滚一圈出来似的。
桑柔甩了小葵一个阴沉的脸色,冷冷道:“都走空了,哪有人卖东西?看来今晚做不了烂猪蹄,只能赶明儿。”
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小屋。
小葵狐疑的盯着那关上的门好一会儿,思忖着这大姐十有*又扯谎了,却不知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桑柔半躺在床上,拿镜子照了照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忙扯下鬓角的蛛网灰尘,眼珠子慌得乱转。
不会被小葵看出什么问题吧?这死丫头真是讨厌,什么事都盯着,像只忠犬。
正耗着时间,老远就听见项沈氏爽朗的笑声。
小英子听到动静,早冲到门口一顿叫唤。
原本安静下来的项宅大院立时又恢复了热闹非凡。
项沈氏由项文龙搀着,下了马车,笑着挥开双臂左右转转腰肢,得意不已:“老娘这腿脚和手臂看样子都好了,已经不疼了!”
项文龙淡淡说了句:“我瞧着也是好了。”不然不会连亲家公都抱得起来。
冷知秋跟在后面下车,手里捧着朱鄯颁发的“苏州花王”檄文,有些懒懒的不想说话。
为了这事,她不得不面对那么多的人,一阵又一阵的喧闹,实在不是件舒心的事。至于拿了桂冠,这原是婆婆的夙愿,花也是婆婆种的,和她有多少关系?
最令人反胃的,就是其间经常看到坐在前排的钱多多,那人的目光让她实在不舒服至极,一种无法言说的肮脏。
她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还没跨过门槛,小英子突然一个热情似火的人力而起,两条前腿就要趴到她胸口,吓得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拿双手去挡。
没想到手上正拿着檄文,顿时被小英子一个下扑,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