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对面的贼人开始给马匹全身披挂起来,王把总心里揪紧,这帮人难道还想硬冲他的车阵?如果真是那样,他可就要笑死了。
许正则好奇的看着眼前忙碌的骑兵,给高大的马匹带上面甲,两边带上厚厚的毛毡,这些他都能想得明白,就是防护呗,李天王他们穷,铁甲什么的不敢想,但是给马匹披挂上厚毛毡,一般的武器打上去,还真没多大用处。只是,天王他想攻击哪里?许正则不解的猜测道。
事实证明,李天王想冲击的是车阵侧翼的官军骑兵,车阵比较狭小,骑兵不可能钻里面去,所以便在一边聚集了起来,李天王要硬碰硬的冲一次,在这个角度冲过去,因为自家的骑兵在前面,车阵内的官军基本上失去了作用,他们只需要冲垮外围的官军骑兵,说不定会连带着把车阵也给解决了。
出战的骑手驭马上前,排成一排排紧密且整齐的队列,然后开始小跑,慢慢的加速,轰隆隆的马蹄声如震雷一般,打的大地都震颤起来,成排的简版具状甲骑,势如怒涛般的朝着官军的骑兵冲过去。只一接触,刚才与李天王麾下精骑纠缠许久也不落下风的官军,便当即被撞的散落开去。
许正则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反差太大了吧。他刚才把官军骑兵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可一点也没看出来官军有这么不堪一击。
“官军士气泄了。”李天王也有些出乎意料,但他还是看的明白,刚才这一撞,只是把官军的骑兵撞散了而已,真正杀伤的没有多少,车阵边上被撞开的官军骑兵很快又集合起来,避开了后续的冲击,而冲到车阵前的自家甲骑被对方一阵弓弩火铳打退,反倒伤亡了几人,李天王也只能无奈的让进攻的骑兵退后。
官军士气虽泄,但有车阵配合骑兵,两个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要是人多点就好了,看着自家麾下宝贝疙瘩似的这些精骑,李天王无奈的感慨道,要是有些寻常的步卒,他根本就不会如此瞻前顾后,直接派军硬冲过去,怎么也能把这车阵给破了。
接下来的时间乏善可陈,双方紧张的对峙着,李天王时不时的派出骑兵对着官军散落在外的骑兵一阵猛冲,一冲之后复又迅速还转,让车阵内的火力根本打击不到,如此两三下,又削掉了官军十几个骑兵。
见如此下去不是个法子,王把总也冒着风险,强行的指挥着车阵往外圈推,努力的扩大阵地,之后把剩下的四五十骑全引入了车阵中,如此一来,反而弄得李天王很头疼,彻底的乌龟流,还得防备着突然伸出来被咬一口,怎么破?
稳住了阵脚的官军,不满足于被动的固守待援,竟然开始缓慢而坚定的往前推进,舍不得损伤太多本钱的李天王,面对乌龟壳无法下手,只好派出骑兵不断地环绕着车阵奔跑,骚扰,时不时的射上一箭,或者三五成群,九十人一伙,不断地冲击再回转,反复如此,一步步的把距离冲击到五六十米的模样。
面对狼群一般不散的寇骑,官军也只能一步一停,慢慢的挪动。好在直到现在,还没有几个官军失控乱发弓矢,想是李天王部固然精锐,但远比不了女真精锐带给大明军队的刻骨铭心的恐惧,心里不惧,手上自然就稳了。
“轰”的一阵巨响,连许正则也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在敌前耀武扬威的几名骑兵被打成了一团血雾,栽下了马去,他略略一看,十来个人,跑回来俩,其余的全栽了,这帮人也是大胆,竟然敢冲击到敌阵前二三十米的距离,这下被官军车阵中的火铳打的死无全尸了。
“居然有鸟铳。”李天王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官军,自家的人不察,离得太近了,被对方一阵密集的鸟铳射落下马,基本上是没有几个可活的了,一下子损折了十来名好手,兵少而精的李天王,怎么可能不怒。
趁着贼寇一时震慑的机会,王把总不失时机的派出了仅剩余的几十名骑兵直冲敌阵,后面大队的步卒,缓缓逼近,一步步压上去。
被对方一个反击给狠咬了一口,李天王也不得不帅军退了一程,看着仍然保持戒备,缓缓而行的官军,他头疼的说道:“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该怎么打破这个乌龟壳呢。”
“大哥,何不使人穿多层重甲,以步卒逼近搏战,强行破阵呢?”高成和也看到了战局的焦灼,于是出主意到。真能逼近搏战,官军多半是支撑不住的。
“官军有不少鸟铳啊。”李天王也很无奈,刚开始官军的骑兵在外面,不能派出重甲步卒攻击敌阵,如今官军把骑兵收进了车阵里,但是对方又亮出了不少鸟铳,身穿三层甲的士卒都不见得能挡住鸟铳的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