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能有好办法打下官军的车阵,高成和也绝不反对,这一战真成功了,缴获绝不在少数,他们的实力无疑会急剧膨胀几分,而且,以后打蒲州都会省心不少——这五百人的官军,正是时任山西巡抚许鼎臣派往蒲州协防的,让他们顺利到了蒲州,以后蒲州可就更难打了。
“贼人忙忙碌碌的,想干什么?”看着不远处始终阴魂不散的寇骑,王把总一颗心就一直吊着,他也庆幸自己幸好带了数十辆大车跟随行军,不然,在寇骑的骚扰下,队伍十有八九得崩溃,自家事自家知,官军此时能把贼寇打的鸡飞狗跳,并不是官军多厉害,而是贼寇太废物,但也不是没有官军全军陷于贼寇的消息,他可不想自己的名字成为下一个出现在诉说贼寇汹涌难制的邸报上。
“难道还要召集援军。”身后的亲信惊声说道,惹得王把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都打到这会了,还招个屁的援军,有援军刚才就用上了。
“难道是要退?解州还是安邑派出援兵了?不应该啊,如今还有哪个官儿如此急公好义。各扫门前雪才是真的。”王把总百思不得其解的猜想着。
“许兄弟这法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女真人的作风啊。”那边,分派完任务的李天王悠闲的说道,他们是在山西镇,没有跟辽东的女真人打过仗,所以不熟悉,但还是听过一些消息的,“听说建虏作战,惯用一种楯车,可以抵挡官军的铳炮,每每欺到官军阵前一二十步,施放箭矢,大量杀伤官军,然后派遣身穿两三层重甲的步卒冲阵,结果每每破阵。”
“我也是有所耳闻,才想起这个办法的。”许正则笑着说道,心里却想,难道清军也用过这个法子,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他记得以前看过的一些文章有说过,明军面对清军的铳炮,往往还能坚持,反而是近距离射来的重箭,以及肉搏,往往支持不住。
从清军的表现看,便可知其相当棘手,一个善于学习,善于开动脑筋,克服各种困难的组织从来都不可小觑,说起来新兴政权大抵都如此,反而是享国二百多年的大明朝十分的僵化。
“许正则。”看李天王他们忙着分派任务,安排人手,精选锐卒,和许正则一直不对付的杨大小姐跑过来问他,“你在辽东呆过吗?不然怎么知道女真人的惯用伎俩?”
“没有。”许正则摇头,前世今生,他都没去过辽东,离得实在太远了。
“那你在京师待过?”想起父亲他们说许正则口音有点像京师人氏,她又忍不住问道。
“没有。”许正则还是摇头,前世今生,中国的首都都在一个地方,但他都没有去过。
见问不出什么,杨婉也不再说话,径直走开,观察起场上的追逐来。这一会,他们的骑兵已经很少在车阵周围乱窜,都只是远远地盯着,但就算是这样,官军车阵的移动速度也快不起来,时不时地就得停下来整顿一番。看他们的龟速,也不知道天黑时能不能走到才十里外的安邑县城。
“怎么解州的援军还没赶到。”心浮气躁的王把总着急的问道,被一群虎狼盯着,是个人就觉得芒刺在背,察觉到贼人十分难缠,他便派遣亲信家丁冲破敌围,往解州城去搬救兵了——安邑县城的兵太少,怕是自保都难,何况援救他。虽然知道如今官军是怎样一副鸟样,但是久等援军不至,他还是有些着急上火。
再这么下去,难道让他们在野外过夜?只一想想,王把总就头疼,夜里可不比白天,贼军重重围困之下,一个不好就是全军崩溃的下场。奈何离这里最近的安邑县城也在十里开外。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官军的车阵往前挪到了两里路,离着安邑城也越来越近,队伍中明显的都松了口气,只要照这样的速度,天黑前赶到安邑县城不成问题,也不必进城,只要有城墙可以依靠,这伙贼军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多派哨骑,严密注意安邑、解州、司盐诸城的官军动向。”李天王扭头吩咐属下,“还有派人催一催,让去前面村子里的人快一些。这里离着安邑县城不远了,再让官军走近些,可就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