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响闷雷滚滚而过,宋氏泪眼婆娑地仰头望天,乌云密布,黑压压地闷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啪嗒。”脸上凉丝丝的,一滴雨水打在她脸颊上。
紧接着,大颗大颗的雨点陆陆续续滴落。转眼间那漫天雨帘已然成了倾盆大雨。
脸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宋氏跪在宗祠的院子里,面朝祠堂里供奉的温家先辈,口齿不清喃喃:“冤枉……冤枉……”
一个个冰冷的牌位肃然供奉在宗祠里。没有人回应她,流淌的雨水将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祠堂院子时不时传出宋氏低泣哭喊的声音:“冤枉……贱妾是冤枉的……”
宋氏在温家祠堂跪了两天一夜,期间没有人敢给她送一点吃的。
大家都知道,大夫人如今没发话,谁要是去了,谁就要挨板子了,更严重或许还会和宋氏一个下场。
到了第三天,宋氏终于支撑不住了,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守大院的家丁赶紧给张管家报信去。
张管家到大夫人院子里的报信的时候,大夫人在后院佛堂念佛,听到这个而消息,眼睛也不睁开,吩咐下人将宋氏抬回她住的院子放着。
张管家躬着身子,试探问:“夫人,要不要张罗一个大夫给宋氏瞧瞧病?”
想必是那宋氏感染了风寒,加上这几天听说没人敢给她吃东西,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虽说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偷盗观音像,可瞧那模样,委实也有些看不下去。今早他去看得时候,
大夫人听张管家如是说,敲木鱼的动作停了下来,道:“想来张志德你到底是府中的老人了。老爷生前最信任的也是你,张志德,你来府中如今是第几个年头了?”
张管家没想到夫人会这么问他,忙低头道:“不敢,志德能为老爷夫人效犬马之劳,是志德的福气。老爷对志德一家有恩,志德难报这份恩情。志德入府,现今已有二十余载。”
“二十余载,”大夫人将佛经翻开,手指上的祖母绿扳指翠得发亮:“也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我记得你家中妻子病逝,还有两个儿女。孙姑,让账房给张管家支二百五十银两盘缠,让张管家回乡颐养天年吧。”
孙姑:“是。”
颐养天年?张管家慌了,跪下道:“这……夫人!夫人,志德在温府二十余载,早已对温府有了感情……”
孙姑看大夫人脸色越发不好,便出面道:“夫人让你回乡和儿女团聚,本就是件好事儿。怎么,做奴才的还不听主子的话了?难不成,还想死皮赖脸老死在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