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冲天辽东鹤对柳三哥倍加赞赏,言毕,手一拱,脚一点,如一缕轻烟般飘出山洞。
梅欢欢对王小二道:“我知道,你是真的柳三哥。”
王小二笑道:“哟,你的眼睛真厉害。”
梅欢欢道:“当然啦,你要不是柳三哥,口才怎么会那么好呢。”
王小二问:“你怎么知道柳三哥口才好呀?”
梅欢欢道:“大家都说,柳三哥机智百变,聪明过人。”
王小二道:“聪明过人,也不一定口才好呀。”
梅欢欢道:“口才好的人当然就聪明啦,一个傻瓜蛋,口才肯定不会好。”
王小二点头笑道:“也是。”
李珊瑚瞪了王小二一眼,道:“你美吧。”
王小二哈哈一笑。
梅欢欢对李珊瑚道:“我知道,你不是南不倒。”
李珊瑚奇道:“他可以是柳三哥,我为什么不可以是南不倒呢?”
梅欢欢道:“无论他是与不是柳三哥,你都不是南不倒。”
李珊瑚道:“难道我长得不象南不倒?”
梅欢欢道:“你即使长得跟南不倒一模一样,也不是南不倒,最多只是个冒牌货。因为,就在前不久,南不倒已被我与丁飘蓬救出了魔窟,不巧,半路上撞上她曾祖父南极翁,硬生生给抢走了。你说,你还能是南不倒么?”
三人大笑,梅欢欢问李珊瑚道:“兄弟,你叫啥?”
李珊瑚道:“我,我叫黑……黑豆。”
梅欢欢道:“咋整的,连自家名字都记不起来了,看来,连名字都是假的,大概你也是女扮男妆吧?”
李珊瑚道:“不,不不……我是男的。”
梅欢欢朝她瞥了一眼,依旧满腹狐疑,心道:管他呢,是男是女,跟我有啥关系。她是个直爽性子,便自报家门道:“得,我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呢,我是女孩子,真名叫梅欢欢,是女扮男妆,丁飘蓬的朋友。”并叙述了与丁飘蓬失散的经过。
众人正在议论如何走出迷魂谷之际,一只小黄狗欢叫着冲进山洞,梅欢欢见是阿汪,大喜过望,旋即抱起小黄狗,问:“阿汪,丁飘蓬呢,阿汪,蓬蓬在哪儿呀?”
丁飘蓬如一阵风似的从洞口刮了进来,梅欢欢投入丁飘蓬怀中,喜极而泣。
众人相见,俱各大乐,丁飘蓬边抚慰着梅欢欢,边与王小二打招呼,道:“小二,你也在这儿啊,太好啦,刚才在山神庙,胆子够大的呀,想不到你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啦。”
王小二道:“我胆子本来就不小嘛。”
梅欢欢道:“原来柳三哥的小名叫小二啊。”
丁飘蓬道:“唉,你会不会搞错哟,他又不是柳三哥,他叫王小二。”
梅欢欢傻眼了,道:“原来,是冒牌货呀,如今假货太多了,本姑娘看走了眼。”
王小二道:“这不能怪你,我的易容术得自柳三哥的真传,当然就能乱真啦。”
梅欢欢道:“难怪那么象呢,那口才呢,莫非也是柳三哥教的?”
王小二道:“好象也是。”
李珊瑚道:“别听他瞎吹,他是个牛皮大王,就会胡编烂造,吹起牛来,一本正经,比真的还真呢。”
梅欢欢道:“黑豆,不能那么说,你看,他这么一吹,就把一飞冲天辽东鹤给吹跑了,这也是本事,不服不行呀。”
丁飘蓬擂了王小二一拳,道:“小二,真行啊,能使欢欢佩服的人不多,只有柳三哥与你,我也轮不上啊。”
王小二看看李珊瑚道:“黑豆,听听,跟着我没错吧,连飞天侠盗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李珊瑚道:“别人我管不着,反正我看不起你。”
梅欢欢奇道:“你说啥?你是他什么人?一个赶车的,竟敢说看不起老板,你俩究竟是啥关系?我糊涂了。”
王小二见李珊瑚脸红了,颇为难堪,道:“是我好说话,把他惯的,这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呀,不过,黑豆心地善良,侠肝义胆,武功也不错,故我让他几分。”
梅欢欢道:“也是,要是没有黑豆出剑相救,辽东鹤的‘极痛死穴’一旦出手,本姑娘安有命在,多谢黑豆救命之恩。”
梅欢欢至此才补上深深一福,李珊瑚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在石床上坐下,交谈甚欢。最后决定,先找南不倒,再找柳三哥,他们均认为柳三哥是死不了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踏实,据南不倒说,柳三哥伤得够呛啊。
***
还好,柳三哥的伤口并未崩裂,他从七龙堂全身而退后,回到了密林中。
同花顺子在车内打着盹,等三哥回来。见三哥毫发未损回来了,自然十分高兴,问南不倒找到没有,三哥摇摇头,懒得说话。
车内温暖如春,同花顺子帮三哥脱下衣衫,清洗伤口,敷上金创药,包扎伤口,动作十分小心,事毕,伺候三哥躺下,便要去车外为三哥值巡守夜,三哥不让,道:“你也睡在车内吧,好好歇一晚,有大黑在车外守候,啥事儿也没有。今晚好好睡,明天去长白山,这一路大黑没走过,不认路,你得赶车问路,非常辛苦,我要在车内静养,不能帮你,只有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一点。顺子听话,睡吧睡吧。”
同花顺子却道:“听话行,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知三哥能不能答应。”
“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不听话,你叫我睡觉,我就醒着,你叫我醒着,我就睡觉,你叫我做好人,我就做坏人,你叫我不做贼,我就做大盗。你知道我是个不怕死的人,我要逼着你杀死我。”
“啊,顺子,你疯了!”柳三哥从床上坐起道。
同花顺子道:“三哥,我没疯。”
柳三哥道:“说,啥要求?”
同花顺子转身,跪在三哥跟前,连磕三个响头,道:“师父,受徒儿一拜。”
柳三哥道:“我当是啥要求呢,原来,你是想拜我为师啊,你可知道,我昆仑派规矩森严,若是作奸犯科,为非作歹,昆仑剑客均有权清理门户,轻则废掉武功,重则取其性命。”
同花顺子道:“我知道,我想学好本领,做一个侠客,象你一样伸张正义,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救助孤儿。”
“救助孤儿?”柳三哥诧异道。
同花顺子低头沉思,道:“对,救助象我一样失去父母的孤儿,免得他们为了生计,沦为小偷,成了**混混。”
柳三哥笑道:“好,这个心愿好,真好。徒儿起来,不必多礼。”
同花顺子咧嘴一笑,道:“你收我为徒了?啊,师父?”
柳三哥道:“是。不过,我要给你取个名字,姓童,儿童的童,名顺子,往后就叫童顺子吧,同花顺子毕竟不象个人名呀。”
同花顺子大喜,道:“多谢师父,童顺子给你叩首了。”又趴在床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一转身,坐在床上。
柳三哥道:“顺子,睡吧,明儿的道不好走,山高路险,冰雪封道,养足精神才能对付。”
“是。”同花顺子一骨碌在柳三哥身边躺下,他裹着光板子羊皮袄,一会儿,便打着呼噜,坠入梦乡。
柳三哥的睡眠却糟透了,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他心里牵挂着南不倒,眼里老是晃荡着南不倒的笑靥,耳边常响起南不倒的笑声,只要一静下来,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都一样。这些天,南不倒不在身边,觉得活着真没劲,每天的日子过得既乏味又漫长,明明是红日高照,晴空万里,在他眼里也成了阴霾密布,死气沉沉。
他明白,如今最重要的是疗伤,只有尽快恢复功力,才能救出南不倒。他强迫自己切断对南不倒的胡思乱想,服药后,调停气息,聚精会神,让昆仑九天混元真气在四肢百骸流转,唯有如此,功力才能恢复得快一点。
柳三哥的身体,具有超常的自我修复功能。今夜,他自忖功力只有四成,过了今夜,能恢复到五成,一般一天能恢复一成,只要功力恢复到七、八成,战胜白毛风就有把握了。
与白毛风、龙卷风已数度交手,对这两个对手的刀术套路,已牢记在心,如今,他在研磨自创一套新剑法,务必能在数招之内,出其不意地将对手钉死在剑下,免得到时候让他俩给跑了。如今,剑法已研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几个细节还需推敲……
天大亮,林中鸟雀噪睛,柳三哥推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同花顺子,师徒二人起来,跳下马车,三哥向同花顺子传授了昆仑功夫的基本心法,点拨了几招拳剑功夫,同花顺子颇为欣喜,牢记在心,比划演习了一会,便开始支锅做饭,溜马喂马,在马车底部的炉子里添加木炭。柳三哥则进马车歇息,稀饭做好了,端进马车,伺候师父用餐,一应杂务均由同花顺子办得井井有条,也不用三哥费心。三哥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打坐调息,养精蓄锐。
吃喝完毕,同花顺子便赶着马车向长白山进发,山高路险,冰雪塞途,又不认路,途中一应琐事歇脚打尖,问路赶车,全由同花顺子操办,山路越来越陡,有时,还要推车前行,同花顺子办得尽心尽力,根本不用三哥操心,三哥一心一意在车内调息运气,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