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和张纮、董昭前后脚被洛阳府差官带走,张宅的下人们一片惊慌。
在后宅带着童男童女一同配药的淳于毅,在这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他威逼利诱了一番,命令一百名从司空府调来的工匠继续施工天一阁和大药房,然后吩咐下人们继续制作肥皂和蜡烛。
看了看一身武艺却不知无措的王娆,淳于毅请求她先回武馆,找王越商量此事,看能不能进宫禀报此事。皇帝每个月都要从张忘这里分润大量钱财,没理由不出面保他。
王娆急匆匆去了城外武馆后,淳于毅安排急得已经哭出来的貂蝉看家,自己则带了十几名家仆,赶着十几辆大车的铜钱,出了宅门。
他先带着铜钱来到隔壁侍御史刘陶家,却被告知刘陶此时在宫中议事,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淳于毅无奈之下,带着钱财前去太尉府,拜会太尉杨赐,同样也被拒绝了。淳于毅不肯走,退而求其次,求见杨修,也同样碰壁。
带着铜钱,淳于毅又来到了西园,满以为视财如命的皇帝会收下钱财,谁知道也被拒之门外。
站在大街上,淳于毅有些茫然,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思来想后,他带着铜钱,直奔城外庄园,找到了正在挥汗如雨打造丈八蛇矛的张飞。
张飞听了淳于毅的禀报之后勃然大怒,点齐三百护院,就要去闯洛阳府,被吓得脸色发白的淳于毅死死抱住了。
你这带着人马一冲,张忘就算无罪也死定了。皇城洛阳,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出现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将带兵冲击府衙的后果给张飞分析了一遍,眼看他冷静了下来,淳于毅这才说起了张鬃等黄巾兵的事情。
据他猜测,张忘之所以被洛阳府请走,十有八九就是黄巾兵的事情暴露了,被官府拿住了把柄。
可是黄巾兵虽然在大贤良师张角的策划下阴谋造反,但是毕竟还没有造反,洛阳府不可能拿这件事给张忘定下死罪。如此推断,张忘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自己等人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替张忘撇清此事,将他安然无恙从洛阳府拯救出来。
否则等事情闹大,张忘进了廷狱,再想拯救他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张飞皱眉思索了片刻,对淳于毅道:“我带几十个得力的家将去洛阳府查看动静,你带着钱财去洛阳府打点一番。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莫让大牢里那些杂碎委屈了你家主人。”
淳于毅点了点头,带着钱财返回洛阳。
张飞命人将冶铁高炉推倒,同时将大量已经打造出来的刀枪剑戟寻了一个秘密地方掩埋,这才点了几十个精炼彪悍的护院,一同前往洛阳府衙。
张忘站在庄严肃穆的洛阳府衙,看着堂上坐着的周异,一言不发。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不弄清你到底掌握了我多少底牌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吐露自己的一丝一毫的秘密。
张纮和董昭在他身后,虽然没有被缚,但是看他们憔悴的模样,似乎遭受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逼问和屈辱。
张忘回过身,向两人鞠了一躬,轻声道:“连累二位先生了。”
张纮淡然一笑:“皆是我自取的,何来连累之说?与贤弟相识相知,乃是纮的荣幸,纮从不曾后悔过。”
董昭也微微笑道:“昭这条性命,几次三番不能自已,早已看淡了。昭相信郎君清者自清,肯定可以化险为夷。”
三个人正谈话间,就见一名县衙文吏被五花大绑着带进了堂中。那文吏看了张忘一眼,面色灰败。
张忘认出这人是收了自己钱财,给张鬃等人办理奴契之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洛阳府周异不愧是美周郎的父亲,有心机有手段,办起事来滴水不漏,丝毫不肯给自己翻牌的机会,这一回,恐怕真的要玩火自棼了。(文中有些别字,是因为屏蔽,见谅。)
周异低下头看着那文吏,一张脸不怒自威:“文吏贺芳,你可知罪?”
那文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知罪。”
周异冷冷看了张忘一眼,这才问那文吏道:“你所犯何罪?”
文吏贺芳结结巴巴道:“小人收了考工令丞五十万五铢钱,帮他手下百余名来历不明的汉子办理了奴契。”
张纮和董昭对此事都毫不知情,转头见到张忘一脸平静,各自将心放了下来。这等私造奴契的小事,不过就是罚些钱财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异追问道:“何谓来历不明?”
文吏贺芳道:“那些汉子的簿籍都是假造的,小人根据那些假造的簿籍私造的奴契,也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