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若喜欢,奴婢也可以装成男人。”木挽心娇嗲嗲的说着,连门口站着的男仆都受不了了。
“本大爷就不要你!”宫烨霖直接说了,他不喜欢女人伺候,更不想见到木挽心。
木挽心轻轻哼着,没得让他不要!“这是宫主吩咐的,少爷若是不从,奴婢难做事,少爷也不好过吧。”
房内又安静了片刻,木挽心偷偷一笑,她知道宫烨霖是个怕娘的娃。“那你不要进我房间,洗衣扫地的都可以,就是不要靠近本大爷!”
他难得退让,木挽心也识趣的应着:“是,少爷。”转念一想,她又补上一句:“小爷。”
房内再没动静,木挽心就随便去拿一把扫帚装样子,她现在只想跟宫烨霖打好关系,快点扒了他裤子,快点走人!
之后的第二天,木挽心还是拿着扫帚在门前扫地,其实地上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扫了,但那沙沙的声音却让人听着非常烦躁,门口男仆们不敢说什么,房内的宫烨霖倒要发飙了。
“你能不能别在门口扫!”宫烨霖猛的打开门,一脸气鼓鼓的瞪着木挽心,感觉这女人做什么都让人讨厌,
感觉许久没见到宫烨霖,木挽心乍一眼看他时还是小小感概了一下,怎么这样天使的面孔就长在一个恶魔身上呢?
“那少爷想让奴婢去哪里?”她谦卑的回答,这收敛的模样倒让宫烨霖有些不适应。
“反正不要在门口,烦死了。”说完他又嘭的关上房门。
木挽心好脾气的笑了笑,不在门前扫?可以。拿起扫帚,她走到这房间的一侧,在他的窗户下扫,顺便还能看看他在里头干什么。
宫烨霖被她惹烦了,探头朝窗户看去,木挽心那赔笑的脸突然凑近,惊得他连连后退。“少爷好。”她拿着扫帚边扫边朝他笑,这窗户下种着的鲜花早被她摧残没了。
“阴魂不散。”他赌气的把窗户也关上,木挽心顺手又推开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好伺候少爷啊,窗户关着不好,空气不流通的。”木挽心继续咧嘴笑,她也开始佩服自己这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了。
宫烨霖感觉自己快忍到极限了,抖抖眉头,他大吼:“给我把窗户关上!”
“是。”木挽心故作受伤的神情,伸手把窗户关上,其实还留着一条细缝。
宫烨霖一瞥,木挽心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还在,轻轻一哼,她就看吧,他懒得管了。
……
打更人出现,大概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木挽心还在外头,辛苦了这么久,她就是要等宫烨霖睡觉啊。
那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在屋里呆了一整天的宫烨霖好不容出来透透气,眼睛一扫,木挽心还在远处呆着。“哼。”还说扫地,根本就是在抱着扫帚发呆。
木挽心在地上静静坐着,她就听着打更人的声音,等到宫烨霖睡熟了,她再潜入房里去。
宫烨霖仔细看着木挽心的背影,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遣走所有男仆,屏住呼吸,他眼眸阴冷的步步靠近。
木挽心若有所思的目视前方,御风则在暗地里偷偷看着,她一瞥,看到御风警惕的眼神。感觉有什么不妙,她也渐渐谨慎起来。
后背冷飕飕的,木挽心坐在地上缩了缩。她等不及了,定定的站起来,但没有转过身,还没有动静?她再等!
一声轻微的步子落地,木挽心也轻轻勾唇,她猛然转过身,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她看到宫烨霖那瞬间放大的瞳孔。“少爷,你想做什么?”
他惊慌的倒吸一口气,两人靠得太近,他要后退时她却伸手抓住他。“少爷,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握紧他左边的手腕,她注意到他的微微蹙眉。
“呵,小子,这下还不被我抓到?”快速拉起宫烨霖的衣袖,他手腕上果然包扎着绷带,因为她刚刚用力过大,绷带上还渗出一些血丝。
御风也冲了过来,拔剑指着宫烨霖。“不是我!”挣开木挽心的手,他急着争辩。
“小子,我说你十五岁就十五岁吧,我都没问话,你倒自己招了,不是你还能是谁!”木挽心再次伸手要抓他,他却急急的后退了。
宫烨霖慌忙的逃开,木挽心和御风则迅速跟上。“宫烨霖,你个混球给我停住!”他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
宫烨霖跑进房间,房门关上后,木挽心和御风站在门口真是好气又好笑。“你以为进去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这个小气包,我不过和你有些过节你就想着要溺死我,你这丫是不是丧心病狂啊!”
木挽心使劲敲着门,她就没见过像宫烨霖这样傻的刺客!“御风,管他那么多,冲进去把他砍了然后再扒了他裤子!”
御风皱眉仔细想了想,还是把剑收了起来。“我觉得这事还要跟师傅说一声,不能妄下定论。”
“他那手上的伤口就是我刺的,他还能抵赖么!”木挽心说罢连着猛敲了几下房门。“宫烨霖,你这混蛋敢做不敢当!”
木挽心还没骂完,那房门又再次打开了,宫烨霖一脸阴鸷的站在门口,“是我做的又怎样!”他现在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无奈与木挽心一样的身高,他也不能俯视她。
她一哼,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告诉你,天底下并不是除了你宫烨霖以外,其他人都是低贱的,你因为小小纠纷就想夺我性命,你至于吗!”
木挽心暴怒的吼着,宫烨霖倒显得有些错愕了,脸上火辣的触感传来,他立刻又皱起眉头。“你这女人!”他伸手揪住她衣襟,御风却一手将他打开。
“宫少主,你的行为也太过……”
“我是要杀你,木挽心,我不止要杀你,我还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将它捏得粉碎!”宫烨霖这一连串话吼出来,震得木挽心后退两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怀疑眼前人是不是朱雀的化身?
御风拉着木挽心赶紧退离宫烨霖几步,她凝重的看向宫烨霖。“你是朱雀的人。”如果是,那他要杀自己的理由就太充分了。
宫烨霖冷笑,他不语便是默认了。
“还敢这么张狂?”木挽心一哼,宫烨霖倒不以为意。
“你别忘了这里是镜缘宫。”宫烨霖不屑一笑,这可是他的地盘。
木挽心恍然,他这么说,莫非整个镜缘宫都与朱雀有关?他宫烨霖作为镜缘宫少主与神族朱雀有来往,她就不信那宫主不知道!
御风也觉得情况不妙了,拉过木挽心就离开原处,现在找师傅商量对策要紧!
“你、你给我等着!”木挽心被御风拽走,她还不忘朝宫烨霖大喊一声,这家伙身上有花瓣,管他什么朱雀,她是一定要找他的!
御风他们撞入仙人房间,里面却空空的没有人,师傅呢?这么紧要的关头师傅去哪了?
……
镜缘宫最西边的一个亭子里,一身白衣的仙人正直直的站在亭子中间,他等了许久,终于有一人从不远处走来。
淡黄色的衣裙映入眼帘,仙人看清来人后有些疑惑。“二小姐?”他是因为收到信条才来这里等人的,但没想到约他出来的人是宫燕飞?
宫燕飞对仙人笑着点头,“是我没错。”她低头深呼了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看到宫燕飞这奇怪的表情,仙人更是迟疑了,她大可光明正大的去他房里找他,何必这样托人送信的私下相约?“二小姐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其实他与这宫燕飞并没有过多的来往。
宫燕飞走进亭子,亭中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她首先让仙人坐下,然后自己又挨着坐到他身旁。“的确有些特别的事情。”
宫燕飞既然这样说了,仙人倒有听下去的兴趣。“二小姐请讲。”
“你别老是二小姐的叫,你可以唤我燕飞。”宫燕飞今晚特意装扮了一番,作为镜缘宫宫主的女儿,她平日在外头也是嚣张跋扈,哪有这样低声的时刻?
“二小姐还是直接说吧。”面对宫燕飞突然的热情,仙人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仙人这态度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但宫燕飞还是毫不介意的笑道:“上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撇开这神族妖族的身份不管,燕飞想和你做个朋友,不知上仙可愿赏脸?”她笑着凑近。
宫燕飞的身子挨过来,仙人却微微躲开。“如果这就是二小姐要说话,在下只好先告辞了。”
仙人站起身,宫燕飞脸上的笑容却凝住了,她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呀。“上仙!”她起身拉住他的手臂,顺着滑下来就握紧他的左手。
仙人这次是真的有些反感了,他立刻轻轻甩开。“二小姐与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上仙,燕飞不知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我只是想与你做个朋友也不可以吗?”宫燕飞此刻是真的放下了所有身段,镜缘宫里有许多她的男宠,但她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男人说话。
“镜缘宫就算是真想跻身神族,也不必通过这种方式。”仙人早把宫燕飞的行为和利益勾结在一起,这女人不过是为了她的锦鲤族人。
仙人要走,宫飞燕却急着解释:“不是的,我镜缘宫马上就要被划在神族之下,所以我们很快就是一族人了。”
宫燕飞这话倒引起了仙人的注意,“不可能。”神族不是随意招收人的地方,岂能由镜缘宫说来就来?
“这是真的!”仙人等着宫燕飞说出实情,她话锋一转,又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上仙,我虽不知你的仙位是什么,但我从未接触过神族男子,我想,他们的风情一定不及你。”
仙人蹙眉不想再听,她却继续说着:“你看我哥现在变成这样子,他哪里还有少主的模样!上仙,你若从了我,日后我成了镜缘宫宫主,再加上神族人的身份,这妖界还不是我的天下?也这会是你的天下啊!”
“简直就是痴人做梦。”这是仙人对宫燕飞最后的评价,她期盼的看着他,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于宫燕飞刚刚说的话,他是要好好思虑这镜缘宫到底该不该留了?
仙人没走多远,一声惨叫就他身后传来,眼前红光闪过,他轻轻一回眸,刚刚那要许他天下的女人正全身被火焰围着。
这鬼火从天而降,冲破湖面,冲入湖底,撞入镜缘宫里,此刻正缠绕在宫燕飞身上。仙人没来得及出手相救,这火瞬间就将她烧成了灰烬,连残骸都不剩。
丝丝焦味在空气中弥漫,眼前惨案只发生了一瞬,就全部化为平静了。有一种紧迫的感觉在心头,宫燕飞的骨灰堆在那里,仙人也被震住了。
“是我的错。”他愧疚的垂下眼眸,宫燕飞只不过对他微微起了念头,竟成了这种下场。
烈火消失尽殆,仙人抬头幽幽叹息了一声:“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朱雀。”收回对宫燕飞哀伤的眼神,他已下定了决心,这镜缘宫是留不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