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羽帝被秦潇柟问得哑口无言,却仍是心有不甘,喃喃自语:“你怨朕未保护你,可他不也毁诺未带你走吗?你因他饱受这么多年的梦魇折磨,如今却还是要跟他走吗?朕这些年对你的守护照顾,你可是从未放在心上?”
乾羽帝本就是有些不敢说与秦潇柟听才这般小声喃喃,秦潇柟更是没听得真切,心里想着旁事,只道了句“皇上你想多了”便没再理会。
珞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一个脑子转得这么快,耳朵听得如此清楚。乾羽帝的自言自语她竟是全数听了进去,更是联想到秦潇柟这些年的梦魇。当即与乾羽帝想到了一处,余珖便是她梦中心心念念之人,两人青梅竹马,生死不离,她什么也算不上!
误会,就此而生!
“珞婉,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本宫要你去取的东西呢?”秦潇柟见到了站在宫门口的珞婉,忙叫她过来,欲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
珞婉将手中之物交到秦潇柟手中,赫然便是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旁人不识得此物,但乾羽帝怎能忘记。这是去年秦潇柟寿宴之时,秦潇柟向他讨要的护身符。没想到,这道圣旨,竟是秦潇柟早作准备为余珖求来的。
本来,这道圣旨是秦潇柟打算若逼不得已动了花宛如惹得圣怒,才讨要了这圣旨。如今,花宛如已逝,为了珞婉救下余珖一命也是值得的。
秦潇柟将此圣旨递到乾羽帝眼前,轻声道:“皇上可还记得这道圣旨?”
乾羽帝怎会不记得,只是昔日的恩宠换做了她为其他男人求下的护身符,让他心如刀绞,都不愿再看上一眼。
秦潇柟不理会乾羽帝的无视,继续道:“这是皇上当日赏与臣妾的寿礼,可免人一死。既然皇上口口声声说余班主有罪,且是死罪,臣妾今日便用这道圣旨保他一命,期望皇上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皇上金口玉言赐下,更有玉玺为证,皇上不发一言,莫不是想要反悔吧?”
乾羽帝真的很想说,这圣旨赐给她保得只是她一人的性命。但只要想到秦潇柟方才“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的话,便也不想阻拦了。
连那般决绝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为保住他一条命已豁出一切,早已不顾他这帝王的颜面,又何必再去闹得不可开交呢?若真闹下去,本就是他理亏,只会是他难以收场。
正在气头上的乾羽帝,浑然没有发现,秦潇柟自始至终对余珖都生分得称呼为“余班主”。
“德平,将秦贵妃手中的圣旨收上来!”乾羽帝颓然一声吩咐,此事算是以乾羽帝的落败作罢。
秦潇柟想着乾羽帝今日非要余珖的性命不可,如此坚决,必是其中有些误会。只是乾羽帝此刻正在气头上,纵使她解释了也无用,便等着过些时日待他平静下来再来。领着珞婉与余珖,不再看乾羽帝一眼,便欲离开。
余珖感激秦潇柟救了他一命,却也只她这般做全是为了珞婉。她待珞婉的好,便是让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乾羽帝对秦潇柟的误会,余珖终是在一旁看得分明。他为何误会,为何发怒,她又为何心中愁怨不减,他都已知晓。他对秦潇柟的心意,终究只能到此为止。不求其它,只求她能过得幸福。
于是,在离开之时,也不顾乾羽帝是否听得进去,余珖仍旧向乾羽帝解释:“皇上,之前所言皆是草民一厢情愿,还请皇上莫要再误会娘娘!”
乾羽帝苦笑,一厢情愿也罢,青梅竹马也罢,她为了救这么个戏子一命,不惜以身相护,生死相逼,更是动用了自己保命的圣旨。她待他若此,,难道还不容许他误会嫉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