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一脸咸腥海水,海中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岔了气。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过了。
苦涩海水渗入眼中,我又开始不停地流着眼泪:
——也许是因为海水缘故,又也许是为了别什么。
「为什么,心中始终有挥之不去阴霾?」
因为时代动荡,你我都过早地被挤进成人世界中,并不得不拼命其中为自己分得一杯活命羹。
我们都是任性而无理取闹孩子。因为被世界所欺,为了生存,不得不学着变得一样冷漠。反之,再用自己双手,去伤害这个世界。
偶然一瞥,只觉天际海蓝色,是太过完美虚假谎言。
“又发什么呆呢?”艾斯揉了揉我头——像红毛刺猬一样。
“没有。”我笑灿烂,淌水上了岸。
能得到片刻休憩,岂不美哉?
接过贝克曼大叔递过来毛巾,我擦干了头发和身子,裹着浴巾,长椅上躺下。闭上眼,任由上方投下阴翳,斑驳地落脸上。微风掠过,终于带来几分凉意。让人不禁慵懒起来,想要度过一个惬意午后。
“喝点果汁吧。”香克斯端着漂着冰块橙色饮料过来,一旁板凳上坐下。
“嗯。”我高兴地从躺椅上坐起来,一把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喝着。
“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喝,小心呛到。”香克斯看我这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我完全无视他一片好心,一口气干完了一整杯,啪把杯子放到桌上。
“说起来,克劳恩好像又长高了呢。”香克斯眼睛看着精神满满,打着“沙仗”少年们。
“诶诶?”我惊喜地跳下躺椅,扯着香克斯,非要和他比身高。
“克劳恩是长不高!”红毛刺猬兴致勃勃地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你丫才长不高!”我瞪他一眼,他却不屑置辩,因为有他身高杵那里,任谁都心知肚明。
“正解。”艾文推推眼镜,孰料被基拉一把沙子迎面洒了个够。
“谁让你和我抢!”空气急败坏,“这小子应该由我来收拾!”
“……”艾文一颗玻璃心,登时就碎成了比沙子还细齑粉……
“没事没事,你也知道他们,刀子嘴豆腐心。”艾斯无奈地安慰着他。
也许是因为名字相像缘故,两人总是很合得来。
看着他们极有精神样子,我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裹了浴巾,躺回了躺椅中。
“困了啊?”香克斯笑着拿走了空杯子,摸了摸我头,“嘛,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以后我们大家一起回家。”
“谁都不会丢下你先走。”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沉入梦中。
………………
我是被冻醒。
夜晚不知何时降临,气温骤降,漆黑夜空中只剩一弯月。惨白色月光流淌沙砾上,宛如一片银白色海洋。而我,便是这浩瀚之海中一芥孤舟。漂流着,却始终找不到能停靠岸。
四周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香克斯说那些,还隐约耳边回响。
我盲目地到处跑着,想回到那个“家”里去。但却如无头之蝇,四处打转,竟然找不到那熟悉矮小房屋。没有任何人居住,没有人是我伙伴。
这里不是frever,这是一个荒岛。
而我,将永远一个人,困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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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打湿了两颊,我黑暗中摸索着放床头纸巾。坐起身,却一头撞到了狭窄船舱中矮脚柜。周身都是无边黑暗和寒冷,裹紧了并不厚被子。我擦着眼泪和鼻涕,用力地把废纸扔出舱外。不一会,就那里铺了一片白花花纸巾。
噩梦中情景,历历目。
像是坏掉水龙头,眼泪流个不停。抽噎之时,眼看泪水滴落,浑身忍不住痉挛般颤抖。
心里被不明所以悲哀和凄凉塞满。
我从未有过,比现,渴望有人陪伴身边时候。
悲也好,喜也好,爱也好,恨也好……
不管是什么,都无法给寂寥心,一个温暖而霸道拥抱。
都说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么我呢?
这边是一个人,就算回了梦里,也依旧是一个人。
梦与现实界限,并不重要。
分泾渭分明又如何?
你哭泣,你心痛几欲求死,怎么样都好,不会有任何人看到,不会有任何人关心理解。
眼睛适应了黑暗,扫眼瞥见矮脚柜上日历,面对那几个数字,我突然想起:
今天,是自己生日。
“生日乐。”
我带着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