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叔。舒蝤鴵裻我们去过当地派出所征询过了，温家没有向当地派出所报案记录。现这个孩子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姚子业向陆司令做汇报时候，狭长眼瞟向车窗口陆君把脸朝着方向。

君爷一半侧脸，被暮烟笼罩着，冷眉散发出一股冰人寒气，比平常甚。

远天子脚下陆司令，听着姚子业做汇报，可以想象得到不是自己儿子打电话儿子，现肯定是发着脾气，叹声息，对姚子业说：“子业，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陪陆君去，这会儿我恐怕得亲自下南方一趟了。”

“陆叔，您客气了。囡囡事，就是我亲妹子事一样。而且，即使我不，刘秘书，陆君他生气只会藏心里，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绝不会因为情绪上问题影响到公事。这，陆叔您比我还清楚。”姚子业一句一句不紧不慢地说，细长优美长眸一边细细打磨着光。

这老朋友儿子，与老朋友一样，性子温柔，为人可靠，重要是做起事情来，绝不会像儿子那般不留情面狠和绝，八面玲珑，很是得体。

陆司令会心微笑都能传到电话对面去，再叮嘱两句后，挂了电话。

刚好今晚市政府领导班子开会，加班。

姚书记收着桌上东西，看到老朋友陆司令和自己儿子通完电话后，一边是笑一边是愁眉苦脸，好奇地问：“怎么？他们下南方是遇到什么有趣事了？”

“你怎么不问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陆司令对老朋友这句问话反倒感到奇怪。

一般儿子打电话来，就应该是有事才汇报。

“我儿子不说，能难倒你儿子事，我不觉得会有。”就如陆司令对姚书记儿子姚子业评价很高，姚书记对老朋友陆司令儿子陆君同志评价高。

现大院子里谁不知道君爷是不可以惹，惹了君爷和惹了天皇老子一样。

“你错了。”陆司令听到这话，得意了，伸出指头指住他，“真是一件把我儿子难住了事。”

“说说。”姚书记迫不及待地邀请老朋友讲故事。

拉把椅子坐到姚书记办公桌前，指头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摇头晃脑，陆司令转述着姚子业说故事。

两手交叉撑下巴颌上姚书记，原是饶有兴趣地听两个孩子跑到乡下做调查，听到后面真相暴露出一角时候，瘦长脸逐渐地充满了峻色：“这事儿——”

“我儿子说了，绝不同情这人！”陆司令一巴掌打大腿上，两道浓眉之间抹上了深重颜色。

“你呢？你怎么想？”

年轻人想法，大都是稍微有些偏激，不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们这一代中年人，看任何事情都已经过了那种激情年代，偏于人情世故上一种理解和同情。然并不是说能姑息恶势力。

“你知道。那人能把蔓蔓抚养成人，把蔓蔓教这么好，我对他，或许有恨吧，和我儿子一样。但是，想到他这么多年为蔓蔓做这些事情，对他另一方面是怀了一谢意。”陆司令说起蔓蔓养父温世轩这个男人，口齿艰难，浓眉紧抹，同是为父，多少能理解温世轩对蔓蔓一些感情，但如今真相揭开了一角，儿子没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也没法，“可是，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嘭！

那一掌打桌上，震得书桌上下震动，难压这心头大火。

“要是我有这样妈，我早就把她毙了！虎毒都不食子，她算老几！”

眼下陆司令冒起火来两只虎眼像极了机关枪，要把那个温家老巫婆温奶奶吊起来狠扫狠打。

姚书记见状，忙站起来，给老战友斟杯水熄熄火，按着老战友颤抖肩膀道：“这是人家家务事，我们做父母官，都没有办法插手。”

“所以说他老母欠打，他本人一样欠打。没有什么比愚忠愚孝可恨可恶事了。”接过老战友端来茶，一口倒进口里，杯子啪重落桌上。

“哎，你气，也不能摔我这办公室杯子。”姚书记意图转移话题，再给他降降火，固然，长眉和自己儿子一样，拧着，成了个疙瘩。

温世轩这个人，确实是个大问题。

你说他可怜，真可怜，女儿被老母弄没了，他做儿子能怎样，难道真把老母掐死了给女儿陪葬？

你说他可恶，真可恶，这样老母，他都能容忍下来，一心孝顺到今天，还不忘教育儿女要孝顺老人。

你说他可恨，真可恨，自己失去女儿都知道那种痛失骨肉痛楚，把蔓蔓收养抚养到今天，就没有想过去寻找蔓蔓亲人？想想失去囡囡陆家人痛苦？

前两，温世轩可怜可恶，是不容置疑了。后一，究竟温世轩有没有找过蔓蔓亲人，值得进一步追查。

捉着下巴颌姚书记，拍着陆司令肩头，道：“可惜我们抽不开身，去不了南方。但是，我想，温世轩终究会回到北京来。两个年轻人不好开口问，由我们来问，并不难。”

“现他母亲病成这样，他会回北京吗？”话是这么说，但陆司令有感觉，就像女儿会冥冥之中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样，这些人，都会来到他面前。

……

话说，林文才站病房门口，听到温奶奶吐出那句蔓蔓不是亲生温家孩子之后，被震懵了。

接下来，是听到了站他面前温媛，忽然咬着指甲吐出：“果然是奶奶杀了姐姐。”

这句话比温奶奶刚才那句话，令他为震！

他刚是想斥骂温媛：这种话怎可以乱说？

温奶奶不喜欢蔓蔓因为蔓蔓不是亲生，情尚是可原谅。

下面，温世轩顶着这张被老母吐了痰液脸，突然一句话对向老母：“妈，你怎不想你以前做事？我待蔓蔓这么好，就因为你以前对我女儿做那事！”

温奶奶一双浑浊大眼珠子看着叫起来大儿子，一副淡定从容无关紧要模样儿：“不就个死了丢了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值得你抱怨？要是你老婆生是个儿子，我早把他当成心头宝贝疼着了。”

林文才，脑袋当场被震空了。

耳听温媛走进病房里叫温世轩“爸”，他猛地一醒，抽身，脚步跑得飞，溜到医院门口，扶着膝盖头抬头望天空，看天色晚了，心里头这心情，和天空一样，灰沉沉。

突然听到一个不是自己想象中信息，是谁，心情都会受到打击。

浑浑噩噩，真是浑浑噩噩，脑子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忘了到停车处取自行车，人，是一路沿着街道漫无目地走。

他想为过世老婆悲伤，是想老婆临死前心心念念老母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若是自己老婆人世间知道了，怕是死不瞑目都有。

杀死丢掉自己亲孙女这种惨无人道事，老人家怎么狠心做得出来？

想到温世轩，他叹息，长长云叹：温世轩这个孝子，能孝顺到这个地步，千古无人后无来者，他林文才只有佩服份。

要是他林文才有这种老母，咱杀不了老母告不了老母给女儿赔罪，咱和老母一辈子不来往还不行吗？

现想起来，温家里头极品不是那些贪财贪利，是温世轩！

真是让人气得想吐血心都有了。

可怜，要属许玉娥和蔓蔓了。

许玉娥恐怕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亲生大女儿被狸猫换太子了。

温世轩怕老婆，对老婆任劳任怨，恐是里面多少有这个因素。

蔓蔓，蔓蔓不是温家孩子，会是谁家孩子呢？

铃铃铃。

手机口袋里，夜黑了，走到这小路路灯没几个，摸了老半天摸出来，一看是异地陌生电话，没多想，先接起来。

“是小姑丈吗？我是蔓蔓，刚向二叔要了你电话。”

大侄女软绵绵特色嗓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一听了然。

但是，是大侄女吗？

林文才摸了下胸口，想一想：是大侄女没有错。哪怕蔓蔓不是温世轩亲生孩子，但是他和他过世老婆心里，是个遭人疼惜孩子，一辈子都是他大侄女。

笑一笑，道：“是我，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