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没有,那为何夫人一点不念旧情?宁愿抬举你姐姐,也不肯顾惜你?”
“那个贱人!我早知道她不安好心,果然见我失势便趁机爬上来了!夫人不肯顾念我,定然也是她旁吹风!”许嬷嬷气得脸色发青,“她看似不言不语,其实擅放冷箭。又仗着会制香,将夫人哄得团团转。若让她继续待夫人身边,只怕渐渐地连你也也要压倒了。”
“哼,岂有你说那么轻巧。”虽然这么说,但竹枝却是有些没底。三小姐之事她亦受了牵连,虽说对付大小姐之事有了些眉目,但这么简单事情,夫人定不会感念她功劳。若不再设法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只怕夫人当真要疏远了她,将那许镯认为心腹了。
许嬷嬷冷眼看着竹枝面露迟疑惧怕,唇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共事多年,她如何不知这小丫头看似眼高气傲,实则患得患失,易受挑拔。当下见她意动,便说道:“现儿咱们一方面需得防着那老妇捣鬼,一方面要设法立个大功,让夫人知道咱们才是得力。”
竹枝叹道:“你说得容易,好端端,又有什么功劳好立?”
“让夫人心烦,左不过那么两三个人。你盯紧了她们,还怕找不到由头?”
听她这么一说,竹枝顿时想起刚才事来,赶紧将张姨娘异状说了一遍。
许嬷嬷听得两眼放光:“这小妖精平日爱拿乔,这般慌慌张张,必定事出有因!你查清楚了,必是一件大功。”说着,又阴阴一笑:“就算不是,我们也未尝不能……”
听明白了她话里未之意,竹枝心头一跳,本来觉得有些害怕,但想到若是真能解决张姨娘,何愁夫人心中地位不稳,立时又将惧意抛开,专心听起许嬷嬷叮嘱来。
殊不知,她们这番举动已全然落到早有留心许镯眼中。寻个空隙,她借着采收梅花之名将这事暗中知会了明华容。
明华容沉吟片刻,说道:“她们爱做什么就由着她们去做,你只管暗中留意就好。”
“小姐,难道不用制止她们?”许镯疑惑道。若让这二人得逞,重获得白氏重用,自己苦心经营岂不是付诸流水。
“我说过,你仇我会替你报,又何必急于一时。”明华容站梅树下,纤长手指将刚刚摘下花朵揉得粉碎,眼神幽远:“等待滋味不好受,但有时候,不得不等。”
迎着许镯焦虑目光,她悠然一笑,突然说起不相干事来:“听课之会就到了呢,霜月却仍养病,只怕心里有些不吧?”
“何止不,三小姐每日都气愤不已,但夫人记着医嘱,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去。她为这事儿和夫人闹了好几回,夫人现儿也不愿再去广寒居了,每日只打发二小姐前去探看。但二小姐也劝解不了她,反被她给怪罪上了,说二小姐就是见不得她好,巴不得她不露脸。”许镯详细禀报着明霜月近来事情。
明华容早料到以明霜月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性子,对不能参加这次听课定然耿耿于怀,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与白氏和明独秀都闹僵了。白氏倒也罢了,以明独秀外表爽朗,内里刻薄性子,这梁子必然是结下了。
想到这里,明华容微微一笑,吩咐道:“你继续留意这几个人动静,一有异动马上告诉我。什么都不要插手,暂且静观其变。”
许镯虽有不解,但依旧听话地应下,除暗中留意竹枝与许嬷嬷小动作外,一切如常行事。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日,众人各怀心思之中,筹备已久听课之会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