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风皱了下眉头,方想起这个“林小姐”指是谁。
原本环胸闲散地倚靠办公桌上,听完后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前眯起眸子看她。
“白秘书,你做我秘书很多年了吧?公司里什么规矩你不懂?”
他虽把话说得漫不经心,白子仙却一刹绷紧了弦。一般这样十有**就是惹他不,其实薄南风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否则也不会时而那样孩子气。只是他有原则,但凡称得上原则也都是硬性规定,别人打破了,他就会很不高兴。
平时闲杂人不能随意上到五十三楼便是其中之一。
白子仙脸上维系一丝镇静,忙跟他道歉。
“薄总,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马上带林小姐下去。”
薄南风已经将烟点着,抬眸:“行了,让她进来吧,下不为例,你出去吧。”
白子仙转身请林乐进来,顺带把门关好。
林乐也不知道怎么,现见到薄南风总觉得连气场都跟以前大不相同,闲散中自成一股威严,以前见他时候可不会这么紧张。
由其之前隐约听到她和白子仙对话,这会儿忽然不知要怎么称呼。动了动唇:“薄总。”
薄南风指间烟只抽了两口,掐灭后按进烟灰缸里,修指白皙修长,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净圆润,呈出饱满色泽,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连细枝末节都十分优雅。穿一身笔挺西装,比其他时间看着成熟稳重。林乐发现他格外钟情黑衬衣,其他颜色也见他穿过,独这种颜色频繁。许多是脸面长得阳光缘故,这么浓重色调却不显压抑,仍旧觉得生机盎然。
薄南风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话话。
“有事情?”
林乐坐下后一抬头,对上他清淡目光,仿如细雪飒飒。
下意识搓着手,很难为情说:“我把重要文件复印错了……”
薄南风恍若笑出来:“这种事情你不会想要我替你搞定?”俊眉微蹙:“我这人还真没帮人善后习惯,一般我闯了祸都是阮天明替我平事。再说公司里有几个人认得我是谁,即便我真站出来,谁晓得我是哪根葱。”
他即便这样说,林乐莫名其妙却不扫兴。薄南风这样稳重里透着不羁,有难以言喻邪魅情怀,是女人抵挡不及。
薄南风越是如此,林乐越觉得他神秘又广大。实则就没报什么希望,不过觉得许多天没跟他打过照面,上来看一看而已。所以听了薄南风婉转话,大大咧咧没放心上。
“没让你帮我了,这种小事再来求你,那多不像话。工作中我出了错误,肯定会自己努力去弥补改正啊。就是觉得有段时间没见了,晚上我要约江南一起吃饭,你去不去?”
“不去。”薄南风几乎想也没想。他不喜欢跟一群女人厮混一起,不像以前,要想方设法找机会跟江南碰头。现不同了,那个女人白天再怎么,晚上都是他抱着睡。嘴角浅浅噙了笑,一闪而过抬头道;“你们女人聚餐,我一个大男人去了多不方便。”
林乐“嗯”了声,没说走,又试探性问:“你跟江南怎么样了?”
薄南风看了一眼手机,略微颌首,才说:“就那样,她没跟你说?”
林乐笑得勉强,觉得薄南风眼中瞬息情绪似乎很欢。
“这几天都忙,也没抽出时间一起玩。”
此刻薄南风电话响起来。
薄南风唇角明显钩起来,按下接听键。
“嗯?怎么说?”
江南累得不想说话,江爸爸才从抢救室里被推出不久,好算没什么事,也不用手述,打一针几千块药就没事了。江妈妈怕江爸爸醒来看到她仍会情绪激动,便将她给打发了。出了医院才有时间给薄南风打这一通电话,心里边不好受,连说话声音都软软。本来早上挨那一巴掌,就算是铁砂掌,现也该没事了,却像是疼起来。一听到薄南风声音便开始委屈,连江南自己都觉得没出息。
半晌,憋出一句;“我很想你。”
薄南风听出这是有事,激动得站起身。
“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医院。”
林乐看他要走了,站起身。
“是江南有什么事吗?”
薄南风来不及跟她解释,只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扔下这一句出门。
林乐愣了下,呆怔半晌才离开。
薄南风开车赶到时江南正坐医院台阶上等他。
草坪上那么多长椅她不坐,偏偏坐到台阶上。远远看过去,缩小成一点,看着尤其可怜。
薄南风眼睛好,看到后大步走过去,伸手拉她:“可怜兮兮,这是让谁心疼呢?”
江南被他拉起来,身体一倾,额头抵到他胸膛上。嗓音闷闷:“让你。”
薄南风捧起她脸:“还真找对人了,我是真心疼。乖,告诉我怎么了?叔叔没事了吧?”
“嗯,抢救过来,打一针没事了。”吸一下鼻子:“我被我妈打了。”
薄南风眯了下眼。认真打量:“打哪儿了?”
江南指指右脸颊:“这里。”
时间太久了,而且看出来老太太是心疼女儿,实际上也没真下狠手,到这时早看不出半点儿痕迹了。薄南风瞧了瞧,给她吹吹。
“你妈打一下有什么委屈,她多不容易才把你生下来。”
江南瞪他:“薄南风,你胳膊肘儿往哪儿拐?怎么不知道心疼我?我是因为谁才挨得打呀?”
“谁不心疼你了,我心疼不疼你知道啊。”笑笑把她拉过来,“总不能怂恿你去跟你们讨回来吧?我就怕你挨打,说我去跟他们说么,你偏不让。”
“你去他们肯听才怪?保不准拿扫把打你,打得狠。”
薄南风要笑不笑:“不怕,我皮厚。”
江南扯上他俊美得不太像话脸;“我看你是脸皮厚。”
薄南风要进去看看江爸爸,被江南硬性拦下。现连她都成危险份子了,薄南风一进去,依江爸爸那个脾气非得旧病复发。
没办法,只能先回去。
路上江南给他讲述这一家人是怎么闹翻天然后跑到医院里来,讲完后觉得很无奈,一脸泄气靠到玻璃窗上。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一边是她死心踏地要爱男人,一边是她至亲至爱家人,真真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想舍去哪边不是疼?
薄南风侧首看她,见她垂头丧气模样,心里不忍。
眼波流转,就差摸摸她脑袋当宠物一样疼惜,说:“是我害你。”
江南转过头,扁着嘴说:“可不是你害。”
薄南风哭笑不得:“你就非让我心里难受,不会说点儿婉转。”
江南倾身凑过来,嘟起嘴巴:“本来就是你错么,谁让你慢腾腾不点儿跑,比我晚出生那么多年,你怎么好意思,不是找不自么。”就因为他年纪小,是个男人又非长成那样,所以全家人都觉得他靠不住,就连她姐妹们都那样认为,不是他错是什么?
又拿这个说事,提起这个薄南风比谁都郁闷。看她明闪闪眸子近眼前,眼中笑意稀疏,犹如零星之火,温温燃他心里。知道她不是真意,跟着懒洋洋嘻皮笑脸;“晚出生怨得着我么?”
“不怨你才怪,那么晚被生出来,你怎么那么懒呢?”
没听说过出生晚了,要怨被生人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