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不许打我姐姐!”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矮矮胖胖的窦和,他像小豹子一样冲到了陈氏的面前,也不管自己还不及人家的腰部高,用力地推搡着陈氏。
陈氏既然对窦瑄都动手了,自然也不会怕对窦和动手,扬起手想照样给窦和一下,不想却被一块石子击中了手臂。
“呀!我的手,我的手臂断了……”抱着手臂疼得眼泪汪汪的陈氏顾不得去看是谁丢了石头来,更顾不上去打窦和了。窦珏看着抱臂靠着仆妇哀叫的陈氏,只觉得无比的难堪,却不得不上前扶着她以显示孝道。
杨氏一把抱住了窦瑄,李氏则一把抢过窦和,戒备地看着陈氏祖孙等人。
“叔祖母真是好大的威风,只是这里是庆安堂而非庆和堂,叔祖母要耍威风还请回去耍!来人,送客。”从来都是温和淡然的窦平,此时却是怒火浮起面,半点也不遮掩。
窦安看向杨氏怀中的窦瑄,看见她那白玉细嫩的圆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又红又肿,可见陈氏那一巴掌多用力。窦安看着心疼得很,不由得暗悔——方才丢石子的力道太小了,该将那老虔婆
“大郎,你先送阿瑄和阿和回若朴苑去,二郎,你去请大夫来。”杨氏看着窦瑄双眼含泪要哭不哭的样子,忙吩咐道。
李氏也回过神,赶紧让窦平、窦安兄弟带着窦瑄姐弟去了,窦瑶不放心也跟着一道。不一会儿二门处就清净下来了,妯娌俩才对视眼,“该去老夫人那儿商量一下了。”
待回了房窦瑄才回过神,感觉到脸颊之上火烧一般的炙痛,她才恍然自己是被人打耳光了!一时间不敢置信和气怒至极涌上心头,一双眼睛里的光像着两簇小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活了两辈子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若不能好好回报一下陈氏,如何对得起这记响亮的耳光?窦瑄心里暗搓搓地想着,一时间脑海里中都整出了十八般“复仇”大计了。
“姐姐,是不是很痛?”窦和眼泪汪汪地看着躺在床上“发愣”的窦瑄,自责不已,若是自己有本事,就可以护着姐姐不被叔祖母打了,都是自己太没有用了。
窦瑄看得出窦和的自责,她动了下嘴唇,感觉到脸颊传来的痛感,便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窦和的胖和用力地捏了捏,却将目光看向了窦平。
窦平站在一边却是心有所感,他早就知道窦瑄这个小堂妹聪慧异常,却是不想不过六七岁大就心思细腻至此,着实让人感慨。见窦瑄看了看过,微一愣,便察觉到她的意思,便让窦安领着窦和下去了,“你送阿和去阿宁屋中吧,顺便让人去家学接阿舜和阿宁回来,今日这事,可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了。”
窦安双目一凝,知道窦平的意思,就半哄半抱地带了窦和离开了,床前便只余下窦瑶一人。窦瑶担心窦平也让她避开,忙道:“大哥,我可以帮着梁妈妈照顾四妹妹的,还能陪她说话,她一个人躺着多闷呀。”
窦平正要说什么,却见大丫鬟红线领着大夫进来了,便按下了话头,允了窦瑶留下。
那大夫是庆安堂常用的大夫,虽心奇谁人如此狠辣对一个小姑娘下狠手,手上动作却是麻利,诊脉之后开了方子,待丫鬟拿了方子去煎药了。他才和窦平等几人在外间说话:“四小姐脸上看起来吓人,却并不严重。敷两天药膏便可消肿了。只是四小姐年纪尚幼,老身担心四小姐受了惊悸,夜晚可能会发热。故而晚上得让人用心看护,不可大意了。若是明早退热了便没有什么大碍,若是没有,便用这第二张方子了。”
窦平让梁妈妈记下了,让人送大夫离开,又进内室看了一眼窦瑄,见她神色还好,半闭着眼也不知是发呆还是在听窦瑶说话。窦平也没有惊动两人,对梁妈妈点了下头,就悄声出了屋,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蕙风苑的正堂里,此时是鸦雀无声一片端肃。半晌,安氏才开口道:“庆和堂欺人太甚,然而是否彻底与庆和堂断绝往来,还需等大老爷和二老爷回来再做商讨吧。”
“祖母,等到父亲和二叔在此,只怕多半是按下此事。然而孙儿却以为不能再由着庆和堂胡闹下去了。姑且不提这么多年里庆和堂的所作所为,端说今日之事,若是我庆安堂忍了,世人将会如何看待我庆安堂呢?他们会说,庆安堂枉为扶风窦氏的嫡长宗门,竟然被偏房压在脚下,如何还能执掌窦氏一族?祖母,事以至此,当断则断。”窦平一脸肃穆地进了屋,沉声打断了老夫人安氏的话。
杨氏看安老夫人脸色沉了下去,忙打断了窦平的话:“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这等事关宗族的大师,岂是你一个小辈能插手的。”
安氏看了一眼杨氏,“你也不必斥责他,若是无半分硬气,他这个嫡长孙也只是空挂着名头罢了。”说罢她看向窦平:“你父亲和二叔在朝堂为官,他们若是力主揭过此事,只私底下和庆和堂疏远开,定是有他们的考量。只是你的话我也会放在心中考量一番的,待你父亲和二叔到家了,我会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