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定神闲立在门口,低垂着桃花眸,看她的眼神时深时浅。
两盏烛火流着蜡泪,微黄的火光轻摇着。牢房里晕开桃花香,把那些个腐臭味覆盖了不少。
司徒青缇踩着枯草,缓缓行至她的面前,声音酥软,“今儿我还奇怪,没在逍遥楼碰你的面,敢情你择这草满囹圄之地,逍遥快活。”
“咳~咳!”卿缦缦有些尴尬,讪笑两声,嗓音似音色沉闷的古琴,“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有点悖时。”
宁缺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插了一句,“悦卿,你俩认识?”
“我俩是一家人,他是老大,我是老幺。”
这厮名义上是司徒府的人,还是个祖宗,她跟他自然是一家人。
言罢,她便抬起眼帘,撞进司徒青缇的桃花眼潭,激起一些莫名的涟漪。
“天色不早了,回家!”他说话的口吻,倒挺有几分做哥哥的样子。
她愣了愣,身子撑起来一小半,差点又跪下去。司徒青缇搂着她的腰,将她托了起来,冷冰冰道:“早知道他把你扎成刺猬,我就应该让他迟点死!”
“嘶~狗官死了?”
“一剑封喉。”
卿缦缦笑意加深,眼睛亮如星辰,“走,回家,宁缺。”
“没人扶我!”宁缺此刻羡慕的眼神,都快把两人给融化了。
“故渊,将他带走!”
浅红色的人影出现在牢房里,扛着宁缺,似鬼魅飘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出神入化,厉害。”卿缦缦只顾着走了的两人,没发现身边异常的小祖宗。
司徒青缇冷不防松开手,踏出了牢门,他的脸色很苍白,白到透明。
她拧了拧腿,抿着唇跟了上去。走的踉踉跄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拐过两间牢房,入了走廊。结果司徒青缇那厮骤停,她一头撞上他硬邦邦的后背。
“哎哟~”
他转过身来,看着卿缦缦捂住鼻子,神色痛苦。眸子暗了暗,他脱掉自己的外衫裹在她身上,说的话多了几分戏谑,“又不是鸡蛋碰石头!”
墙上的烛火呲啦闪耀两下,她被拦腰抱了起来。
“哎哟,我的亲娘嘞!”卿缦缦痛的掐了一把司徒青缇。
“我不是你娘,别乱叫!”
“小祖宗,你勒到我肩,痛啊。”
烛火熄灭时,隐约可见地上有两抹淡淡的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