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且行摔了酒碗。短短几个月,他眼睁睁看着柒爷戕(qiāng)害无数条人命。
他敢怒,而不敢言!
童年望了一眼昏暗的牢房,拈了几颗花生米塞在嘴里,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且行哥,要不咱俩半夜逃走?”
且行倒酒的动作一滞,随即放下酒坛,一脸严肃道:“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要走你走,我留在这照顾犯人。”
“咱俩是兄弟,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两人把酒言欢,不再提逃不逃的事情。
戌时,柒刻。
卿缦缦只觉着全身传来剧烈的灼痛,两道吱吱声无比刺耳。紧皱的眉川,送来清醒的兆头。
四下寂静,睫毛密林深处,墨湖映着微黄的灯火。
她愣了愣,偏头瞥清活物时,笑意凝在嘴角。
一只黑褐色肥硕圆滚的耗子,匍匐在她耳边,抟( tuán)心揖志揩她油。
“喵~”
“吱~”色老鼠吓得魄散魂飘,窜了出去,在枯草上摔的仰面朝天。
因着长得圆滚,左右滚了好几圈才站起来。复又逃窜,钻进地洞。
她忍着痛,将脱臼的下巴正回去,咧了几次嘴,口吐芬芳:“暴戾恣睢(suī)的狗官,居然拿铁钉板把老子蛰成刺猬。你大爷的,老子咒你下十八层地狱,变成无头鬼。”
“悦卿,你给小爷安静点,可否?”身体散架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头发丝都痛。
卿缦缦像条蠕动的毛毛虫,慢慢移到他的身旁,趴着说:“你啥时候醒的?”
“就你骂人的时候!”宁缺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翻了身,精神不振。
两个人,青蛙趴,靠着墙只差呱呱叫了。
“宁缺,你饿不饿?”卿缦缦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昏眼花。
宁缺干瘪瘪的回了声,“很饿”。
“此刻有个鸡腿,该有多爽!”
两人眼前浮现好多只鸡腿,煮的酥软细嫩,色香味浓。炸的金黄酥脆,外焦里嫩。
今夜是且行当值,他提着一个破旧的膳盒踏进了两人蹲的牢房。
“嘎吱”牢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冥想。将将一回头,且行就走了进来。
且行打开膳盒,把饭菜拿出来,压低嗓音道:“二位公子,饭菜是我亲手做的,放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