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人曾救过少主,可他……罢了,此事我会继续跟踪,届时再来禀报少主。”
“……再让人查一下秦观月。”
白禅低声道,“她曾说过不喜欢钦天鉴,也说过不想踏入朝堂,我本觉得是谎言,可现在……”
雷豫戏谑地看着他,“现在如何?”
“……”
白禅睨了他一眼,“天子祭在即,五国齐聚大羲争夺烁金地图,网罗却暗藏其中,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装作受伤中毒,以引蛇出洞。”
雷豫撇嘴,“那您刚才还那么紧张。”
“……”
白禅横了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个雕着云纹的精致瓷瓶,“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雷豫闻了下,眉心微蹙,“都是天材地宝,有几样我都没见过,不过没毒,您收着吧。”
他话音刚落便瞥见了他手上的伤,顿时叫唤了起来。
“您这手是怎么了?被暗算了?”
雷豫找了金疮药要给他的手上药,结果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越看越奇怪,“这瞧着怎么像是咬的?”
白禅不自在地抽手,“被小狗咬的。”
“什么狗嘴这么小?我怎么瞧着像人咬的?”
“……闭嘴。”
郑国公府。
何勉静静站在门前看着落下的雪,直到身后大夫从房里走出来,他才转过身来。
“他怎么样?”
“回大人,何公子性命无忧,额上也是皮肉伤,只是……”
“说。”
“只是……琵琶骨断裂,往后不能再习武负重,也不能参军从武了。”
“……”
何勉闭了闭眼,让下人将大夫送出门,看着屋里围绕昏迷的何晟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一群女人,长叹了一口气。
“二叔,您可要为晟儿做主啊……”
何晟的娘亲哭着跪在他面前,“自他爹死去,我便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行了!”
何勉冷眼看着她,“人还没死,说什么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妇人霎时间哭得更加凄惨了,“大夫说了,往后晟儿便不能从军入伍了,他还如何当官啊!他的前途可就毁了啊!”
何勉何尝不知道,他父亲当年便是于战场之上救了当今陛下一命,忽而才有了如今国公府的荣光,可这荣光随着他父亲离去终将会消失,若国公府无人从军,往后便只能走向没落。
“既入不了军,便去从文,他不是任性妄为么,便让他去走自己的路吧!”
“二叔,你不能不管晟儿啊,他是何家唯一的子嗣……”
“你让我怎么管!”
何勉怒斥,“你可知是他亲自带人将秦少师推下楼,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秦少师!”
那妇人破口大骂,“那什么少师,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他凭什么伤我晟儿,她敢……”
“伤他的不是秦少师,是大夏的龙女!”
何勉目光阴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何晟在她手下能捡回一条命来,你都应该去谢谢人家秦少师和楼将军,懂了吗?”
他说完这句也不管那妇人的哭喊,转身就要离开这院子。
下人却来禀报,说是凌云将军来访。
“楼冰河……”
何勉眼皮一跳,带人去了前厅,看到的却不只楼冰河一人,还有几个凌云骑。
他心头一跳,却还是笑道,“不知楼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楼冰河向他拱手一礼,“想必何大人应该也听说了今日在东迎楼发生的事了。令侄勾结反贼谋害秦少师,在下是奉命来带走令侄何晟的。”
何勉压下心头紧张,“晟儿一向任性妄为,是我疏于教导,可他绝不可能勾结反贼的,至于谋害秦少师一事,他只是……”
“何大人,在下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抓捕令侄的。”
楼冰河淡淡打断他的话,“何大人是要抗旨吗?”
何勉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他带人将还在昏迷的何晟抬走,家中乱作一团。
“老爷,可要书信通知国公爷?”
“不必,父亲驻守边疆,不得擅自入京,此事我来处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