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闲着的金算子神色怡然地问,“这云家在九江是地头蛇,连三安知府都吃他们家的粮,你们要出去怕是难了。”
旁边一个年轻镖师愤愤不平道,“我们连箱子可有夹层都查过了,他能把东西放哪儿?”
“身上,东西就藏在张天身上。”
唐海目光幽深地看着地面,“云子弧不是让张天跟随监督,而是将东西放在了张天身上,那晚花勿空进的是张天睡觉的屋子,而不是放贡品的屋子。”
“居然藏在身上?”
韩征威面露恍然,随即又开始疑惑,“既然这么隐蔽,那个花勿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管他怎么知道,这东西丢了也与我们无关才是,他云家未免欺人太甚!”
“……”
唐海抬手止住他们的话语,沉声道,“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我们要想怎么出去。”
话题又绕了回来,到底该怎么出去?
韩政威目光阴森地投向秦观月和越闻天,咬牙切齿道,“我记得二位之前好像很乐意进来的呢?”
“这里确实很安全。”
“哪里安全了?”
韩征威低声道,“你就不怕云子弧杀了我们吗?”
“不会,唐家江湖人缘颇好,云家不会轻易得罪,更何况还有江焕在外牵制。”
“那……那万一同安知府把咱们交给楼冰河呢?”
“他不会。”
韩征威一愣,“为什么?”
“你猜他刚才过来是为了什么?”秦观月问。
“当然是为了拷问我们贡品下落。”
“他问了吗?”
“……那他来干嘛?”
“来确认一下我们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秦观月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飞走的鸽子,声音低沉,“看我们是不是被通缉的逃犯。”
“……”
韩征威吓得差点坐在了潮湿脏乱的地面,“你是说姓楼的已经追来了?”
越闻天将喂鸟剩下的烧饼收了起来,回头坐下,“他与云氏因利而聚,如今重要东西丢失,人心惶惶,他自然要为自己留个后路。”
韩征威不笨,想了会就明白了,也终于知道这两人为何愿意往这知府大牢里跑了。
可他还是觉得不舒坦,问秦观月,“那万一姓常的把咱们交出去了呢?”
“没有万一。”
秦观月说,“你所看到的只是结果,却不知其中又有多少纠葛。”
她这话在韩征威听来莫名有些心惊,他看着眼前这女子,忽然想起越闻天说过的话,心里又生出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忌惮。
当夜,同安知府设宴迎客楼招待宣威将军,同来的除了当地官员,还有不少富贵乡绅。
浅歌慢舞,笙箫旖旎,推杯换盏间常逢源看着这位孙将军脸色绯红,开始不经意地试探对方的来意。
“还不是那个钦天鉴的叛徒!”
孙楚醉醺醺地拍了下桌子,似乎颇为不满。
常逢源心下微动,故作疑惑道,“此话怎讲?区区钦天鉴叛徒难道还能逃得过凌云骑吗?”
孙楚嗤笑了声,“你知道个什么?若是一个普通的钦天鉴便罢了,你可知那叛逃者是何身份?”
“是何身份?”
“钦天鉴首徒。”
常逢源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