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程穆清在六班之后,苏陶欲意和他再续年幼的友谊,这事就当事人来说挺简单,就是见面开心打招呼,多聊两句,有说有笑。但在别人看来不太对味。
六班的张老师治班向来严,她看到苏陶经常出现在六班门口,她有一次遇到她就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陶如实说道:“我在等程穆清。”
张老师听到程穆清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就很差,她严厉打量苏陶问她:“你一个七班的人怎么会认识他?”
“我和他小学就认识了。”苏陶如实回答道。
张老师听到这话怔了片刻,随即她皱眉更紧拿着教案走进六班。
苏陶觉得张老师的神色古怪,她看到张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正遇上程穆清,张老师侧头低声对程穆清说了什么。只见程穆清是脸一红,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程穆清走出教室站在苏陶面前的时候,他是尴尬出神,甚至语言混乱词不达意,他说:“那个桃子,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哦,不好意思,那个,我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陶不解看着程穆清,她方才在窗口叫程穆清的时候,他看到她分明还是很开心的。
“我是想问你记不记得我们一个小学同学,蒋妍丽,学芭蕾舞的?我听说她参加电视台选秀节目了,你知道吗?”苏陶问道。
“呃,蒋妍丽我记得,不过毕业后就没有联系了,所以她参加选秀节目这事我没听说呢。”程穆清和苏陶说话,眼神却往教室里飘,他显得很紧张尤其当张老师看向他的时候。
“是吗?我听说她表现得挺好的。”苏陶笑盈盈没有察觉程穆清的异样,她满脑子在想选秀节目的事情。关于这事她也是刚听说的,她和通校生林月摇打电话听她说最近明星选秀的节目,新一期里有个选手挺拔尖,有优秀芭蕾的功底叫蒋妍丽。苏陶听到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在参加电视节目,再听林月摇鼓励她也去争取,林月摇还和苏陶说了一个电影的试镜机会,仿佛一切又离她那么近,她的心很动摇。她想起自己拍过的那支广告,内心依旧有紧张和期待的感受。
苏陶在市高除了程穆清就暂时找不到人分享以及听取建议了,她犹豫了会,小心试探问程穆清:“程穆清,你觉得我吧,我去参加电影试镜可以吗?”
“什,什么?”程穆清回神诧异,有些吓了一跳的样子。
苏陶被他的样子逗笑,她笑起来望着他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起小学我和蒋妍丽两个成绩是差不多的吧?”那时候他们同学还开苏陶和蒋妍丽的笑话说漂亮的女生都没有大脑。苏陶羡慕蒋妍丽走出了另一条路。
程穆清的状态显然是领会不了苏陶的意思,他抓的重点是:“不,没有,你好像还好一些。”
“是吗?”苏陶笑出声,她打看程穆清,又问了遍,“那,我去试镜也行吧?”
“啊?好啊,可以啊——”程穆清说道,他无意抬头看到了走廊墙上的时钟,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他的神态显得有些慌乱。
苏陶疑惑于程穆清的反应,她心里头不免有些失落和失望,但她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笑道:“你没在听我说话吧?算了,快上课了,我先走啦。”
程穆清点头,待苏陶走了,他才有时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程穆清低头回到教室,张老师正在黑板上写课前板书,但她余光都是很犀利锁在程穆清身上。
张老师写完板书正好上课铃响,而上课后第一件事情她就是骂班上一个学生:金宏宇。她骂他:“音乐课美术课的老师不是老师吗?你再上课睡觉不尊重师长,你就回家去睡到考大学!”
金宏宇是六班的“瘤”,他的模样白净清瘦,但一脸的厌世不耐烦,总是我行我素骄傲自负让人很头疼。此刻他站着回嘴张老师说:“他们是老师的话,为什么到了期末你就抢他们的课?”
金宏宇就这样被罚站到了教室门口。
金宏宇被罚站还不安分,他在走廊上到处走。他走到七班教室门口发现后门虚掩着就轻轻推门探头进来看别人班在上什么课。
七班在上美术课,因为学校美术教室前段时间漏水正在整修,所以学生留在本班教室上课。
美术老师在讲台上摆了一个石膏,底下的学生正在埋头画画。
苏陶高一在十七中是没有美术和音乐课,除了体育其他都是主科,学校在争分夺秒让学生学习,可惜结果不如人意。
所以,来到市高上美术课,苏陶没有想到,她的笔袋里没有一支画素描用的铅笔。她问简行借。简行借给她,顺便把他自己的笔和美工刀一起递给苏陶说道:“用劳力换取东西,你应该没意见吧?”
苏陶略微不解看着简行。
简行微笑简单说道:“帮我把笔削了,谢谢。”
苏陶翻了翻眼睛拿过笔和美工刀侧身俯身对着垃圾桶削铅笔。
简行则靠在椅背上,他不喜欢上美术课,等苏陶削笔的时候,他从抽屉里掏出课外书看起来。
苏陶不太会削笔,所以低头削得又慢又使劲,好不容易削出笔头来结果断了。全神贯注的苏陶叹了声,缓口劲抬抬眼的空档,不防看到教室后门有一个人头,她没有叫出声但吓得浑身一抖往后猛然靠到简行身上,桌椅摇晃,吓掉了笔和美工刀。
简行冷不防差点翻过椅子,好在他反应机敏又练过散打,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扶住苏陶,张腿稳住呈三角形稳住了椅子,只是他的书掉在了地上。简行转头的时候只看到金宏宇飞快缩回头,而老师和同学看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苏陶和简行不知道在做什么靠在一起。
“什么事?”美术老师问两人。
苏陶和简行面面相视,苏陶的脑子转得不如简行快,只听简行说道:“苏陶人不舒服头晕差点昏过去,陈老师,我带她去医务室。”
“怎么了?”陈老师望着苏陶关切问道。
苏陶惊讶于简行的撒谎不打草稿,骑虎难下,她只能转过头看着陈老师说道:“我,我肚子疼——”
“不是头疼吗?”陈老师不解。
“肚子疼到头晕想吐。”苏陶意识到自己的漏洞,涨红了脸圆了谎,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
可陈老师不疑有他,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是个女人,她猜测苏陶这是痛经反应。
陈老师细心温柔对苏陶说:“要不要找一个女同学陪你去?”
“不用了,陈老师,我是苏陶的同桌,我陪她去就好了。”简行站起来说道,他抓握住苏陶的手臂有力地把她拉了起来。
两人在班级里的窃窃私语声中离开,他们从后门离开。苏陶走在前,简行走在后,苏陶觉得自己好像被简行推着走。
出了教室带上门,苏陶就回头瞪简行,简行却在看六班门口靠着墙站的金宏宇。
“你们两个出来陪我吗?”金宏宇看到两人,意外笑了笑。
苏陶还不认识金宏宇,只知道刚才就是他探头探脑吓到人,她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回头压低声音问简行:“你干嘛要撒谎?”
“什么撒谎?我是好心想教你医务室在哪。”简行一副不解的样子,眼睛是在打量金宏宇。
苏陶惊讶于简行的厚脸皮,她憋着口气往前走,当她经过金宏宇身边的时候,金宏宇叫住了她。
“陶陶姐。”金宏宇这么叫苏陶。
苏陶一怔,简行也觉奇怪,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你叫我什么?”苏陶问金宏宇求证。
“陶,陶,姐。”金宏宇一字一顿笑道,“你在十七中别人不都这么叫你的吗?”
“没有,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叫我的,只有——”
苏陶话没说完,金宏宇抢道:“向远啊,向远是我表弟啊,陶陶姐。”他的脸上挂着笑望着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