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好多耳洞。”苏庭说道。
“是的。”苏陶回答。
“十七中允许学生打耳洞戴耳环吗?”苏庭又问道。
“不允许。”
“那你还打那么多?”苏庭惊讶。
苏陶皱了皱眉,她看到陈黎云听到这件事也转过头来打量她的耳朵,她脸上挂着笑,不是友善只是打趣,不知道她是打趣谁。
“你愿意喜欢也可以去打。”苏陶对苏庭说道。
苏庭又是惊讶,她说道:“我不会违反校规的,为什么要明知故犯?”
苏陶没了话。
“你不会是那种叛逆学生吧?明明自己不努力,却觉得是学校太苛刻了,所以要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引起人的注意,是吗?”苏庭用天真的口吻说这么一件事情,她脸上还是挂着无害的笑意。
苏陶闻言看着苏庭,她说道:“我进这个教室,或者说我到这个学校连一天都不到,你已经能给我下定义了?抱歉,我连你的名字该怎么写都还不知道。”
苏庭被苏陶的直白反击弄得有一瞬间的意外和尴尬,她下意识左右环看了一圈,笑出声忙道歉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生气了吗?我是真的很想认识你了解你的。我叫苏庭,和你同姓,庭是庭院的。别生我的气好吗?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
“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为什么还要主动说话?”苏陶说道。
苏庭怀疑自己听错了苏陶的意思,她开始慌乱,手足无措好像受了委屈。苏庭干站了会,见苏陶没有打算给她台阶下的意思,她就走了。
陈黎云见苏庭走了,她转头对苏陶笑说道:“你要体谅一个单恋中的女人,她很怕失去,所有出现在简行身边的女生都是她的情敌,况且你那么漂亮。”
苏陶一怔,随即她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只忙学习。”
陈黎云耸肩,把苏陶刚才那句话回给了她:“你才来这个学校一天。我们很聪明,花很少的时间学习就能学好,所以有更多的精力想其他事情,你不要小看了我们。”
苏陶看着陈黎云听着她说的话,忍不住笑了笑。陈黎云皮肤黝黑,额头高且宽大,还淡眉小眼睛,是个不漂亮的女生,不过她说的话很有意思。
“而且光学习好聪明有用吗?没用的,像你这么漂亮才有用。”陈黎云笑说道,“我敢说不出一周,全校都会认识你。我次次考级段前十,但除了本班同学,学校里没有几个人认识我的。”
陈黎云的话很快得到应验,没两天一传十十传百,经过大家的润色夸张后,苏陶成了一个仙女,慕名来看的人不少。
知道的人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苏陶之前在十七中读书和武校男生往来密切的事情也都被人知道。而最近一次比较轰动的武校和十七中男生打群架,还有人进了警局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传说是为了苏陶。更有人把苏陶说的很厉害,说她在武校有一帮人,都是混黑道的。
这些事情给苏陶增加了不少神秘感,也给她增加了一个“头衔”:有家世背景的不良少女。
这个头衔再配上苏陶平时高冷的性格,让她成功在班级里一周都没有结识到比较好的同学,而她和同桌简行也没有什么交流。所以,苏陶简直像一座孤傲的岛。
对简行来说,他认为多个女同桌是件烦人的事,他自打读初中和苏庭同桌过之后,他就再也不要和女生同桌了。而这件事情,他通过自己的能力和强势的个性做到了,苏陶的到来是个意外。
其实,黄老师接到政教处通知说新生会插到七班是临时的。原本苏陶是去六班的,可六班的班主任数学张老师非常厉害强势,她一听苏陶来自十七中,且成绩也很有十七中的风格,她就不肯了,一早去政教处拍桌子,她不愿意让苏陶进六班拖了他们班后腿。张老师之前一直在教初中,去年刚转入高校教书,这是她的第一届学生,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张老师甚至以辞职相要挟他们主任。主任息事宁人,柿子挑软的捏,就把苏陶排去了七班。
主任和黄老师说:“她妈妈是物理教授,你肯定认识,就是Z大的李希露教授,你还听过她的讲座。”
黄老师就这样被劝说了。
苏陶来得突然,班级里空的位置就是简行身边一个。于是黄老师在晚自习开始前特意找简行谈了谈,他说:“来了个女孩,咱不给她位置坐显得太没风度了,好像欺负了人。我看,你就将就和她坐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给你们重新排位置。”
简行吃了黄老师的面子,接受了苏陶做为他的同桌。一开始,简行原本以为这段时间会挺难熬,结果苏陶总是安安静静冰冰冷冷的,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而当简行发现苏陶的一些秘密之后,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简行发现外表又冷又酷的苏陶其实怕老师,她很多题目不会,但她从来不问老师。每当上课,老师看着花名册要点名叫人回答问题的时候,苏陶都会紧张地折书角。一旦老师叫了别人,她不自觉就会松口气,放松紧绷的身体。
从简行的经历来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学生会那么怕给她教授知识的老师。
有节数学课,一上课张老师就要人上黑板写题目,题目就是书本上的四道预习题,她是要抽查预习情况。
苏陶“慌不择路”,抓过笔伸长脖子探着头去看简行书上的答案,毕竟她的预习都只是给不会的题目打圈而已。
“喂,你是在抄我的答案吗?”简行靠在椅背上看着忽然钻过头来,脸快贴到他书本上的苏陶,诚恳地明知故问,一字一顿。
苏陶很尴尬,涨红了脸,她看了眼简行紧张试探问道:“可,可以吗?”
简行微怔,他没料到高傲的苏陶有这么又软又胆怯的一面,可见真的有些害怕。
而苏陶还没有等到简行的回答,只看到他皱了皱眉头好像在不乐意,人就被张老师点到了名字。
张老师在讲台上看到苏陶还在试图和同学交头接耳,她就把她叫了起来做第一题。
苏陶生无可恋应声站起来,拿着课本低头往讲台上走。苏陶拿着粉笔对着题目认真写解,下面的同学都以为她信心十足。
只有简行知道苏陶怕是要完蛋了,而这一刻简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举起了手表示自己要上台做第二题,就在苏陶隔壁。
张老师向来很喜欢简行,看到他举手总会叫他,让他“如愿以偿”。
苏陶写完“解”字后灵感就枯竭了,当她的脸快贴到黑板上,要崩坏镇定的时候,她发现隔壁的简行写题目不看书本,他手上的书就向外侧翻着,书上的答案正对着她。
于是,苏陶又振作起来,溜着眼睛偷瞄着简行的答案写题目。
苏陶边偷看边写,动作有点慢,让她意识到这点的不是别人是简行。
简行已经刻意放慢速度写题目让苏陶抄答案了,但还是慢不过苏陶,他忍不住低声催苏陶:“你抄快一点。”
苏陶一愣,这才意识到简行是故意在帮她,她便大了胆子加快了速度抄完了答案。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讲台,简行听到苏陶很没出息地长舒了一口气。简行有点被气笑了,他想这苏陶怎么有点憨。
而发现苏陶“憨”之后,简行看苏陶做什么事情都不再是高冷,别有一番“呆”味。
开学第一次班会课,黄老师在上面说要选班干部,希望大家踊跃参加。苏陶听着单手托着下巴拿笔在书本上认真写着什么,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着,对选班干部的事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清高。
可当简行往苏陶的的书上看了一眼,他发现苏陶只是在用笔涂黑了书本上字的空白处,还把它们连成了一个心形。
简行不由“佩服”打量苏陶,好像想看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苏陶感受到简行的目光,她抬起头一如既往用她清冷的目光和简行对视,礼貌疏离。
简行侧开头忍不住好笑,他忽然觉得这么一脸正经犯傻的苏陶有点像电视上的天线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