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玉看着萧居敬,依稀看到多少年前也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自诉豪心壮志。
他点点头,笑了。
“皇权之下,天子一怒,倾覆之巢无安卵。”斐玉道:“要么退隐于世,做逆来顺受的浮萍,要么举足轻重,成盖世之人。”
“好好想一想,也许你就能明白你师傅的意思了。”他说,取下腰间挂着的首阳剑掷给萧居敬,道:“这是你师傅的东西,待我还给他。”
“你们所需的东西,皆已放在后舱了,今夜之前,你们的人应该便会找上来,就不必同行了。”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轻巧几处借力后便从船栏处跳向几丈开外另一艘船。
萧居敬捧着首阳剑,看着斐玉轻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不由面露惊叹与羡艳。
好一会后他才回到贾瑚处,便看到贾瑚已沉沉地睡熟了,萧居敬把首阳剑放在他枕边,然后悄悄退出去。
第二日,船队里果然少了一只船。
黛玉好奇问斐玉,斐玉只淡淡回答:“另有要事。”惹来黛玉一个不满意的嗔视。
斐玉不愿意告诉小女孩实情。
哪怕是在这短短几日里,夜夜都有水贼前来骚扰,直到前夜,他以首阳剑连斩十二人,才肃清了河道,让宵小不敢上前,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与两人的同行的原因。
“张成”伤势已无大碍,船队上又有黛玉等女眷,贾雨村似乎也嗅到了不妥的味道。
尽快与两人分开才是正事。
果然,自贾瑚与萧居敬与斐玉不再同行后,便再无人来扰,船队恢复了日行百里的平静,很快就到了京都。
船队靠岸后,贾雨村先行下了船,他整好衣冠,与斐玉短促匆忙的拜别两句,便带着童仆逃也是地匆匆离开。
斐玉负手站在甲板上,沉静地看他离开的背影。
“哥哥,先生他这是……”黛玉披着斗篷,由朱鹮扶着走出来,她瞧自己的老师几乎是无礼的逃走,不由奇怪。
“贾先生大抵是去寻你二舅舅了罢。”斐玉淡淡笑道,“有你父亲致意,想必贾二老爷应当会优待贾先生,不出两个月,便会谋上复职,如此便可春风得意了。”
黛玉虽听不懂,却仍把斐玉这些话暗暗记在心中。
只要关于父亲,她都要事事了解才好。
斐玉瞧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眼里浮起暖意,他看一眼朱鹮,示意她扶着黛玉上岸。
等黛玉站稳了身子后,他才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黛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