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想过。

因为大多时候，他的生活都是不如意的，而且生活也根本没有给他时间去思考。

二十五年，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闷着头往上爬，而后的一部分时间，他在拼命地挣钱。

习惯于妥协。

在没有足够资本和能力去反抗之前，除了妥协，任何的反抗都是在浪费时间。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在妥协中拼命地提升自己。

至于能否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只能看时间和机遇。

只是他似乎还没有遇到过。

委屈么？

大抵应该是有过的，在未懂事时候的童年时光，社会的毒打只教过他，不要浪费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哲学这种东西，无论是中方还是西方，都不是穷人应该去思考的，最后理论的得出，大多都是贵族无聊消遣时候得出来的产物。

季辞脸上温笑着，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文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你从来没有把我和别的小孩比较，我自然也不会拿你和别的家长比较。”

怨恨，自然是没有的。

本身他就对父母没有过多的情感，无论是之前，还是占用了这个躯壳之后。

文芳轻轻吐了一口气，眉眼低下去：“你若是怨恨我，我倒是还会好受一些。”

季辞有些好笑。

毕竟不管是从哪辈子的年纪来说，他都是和面前的贵妇妈妈小一个辈分的。

以至于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让季辞感觉有些奇怪。

但他还是开了口：“妈，虽然我走过的路可能没你长，但我都来到人间，就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不要把责任强行施加在你自己身上，你是我的母亲不错，但是没必要是记得你是我的母亲，你还是你自己。况且，没有必要样样都和别人比较。”

文芳有些诧异地看着季辞。

像是很久没看过这个孩子了。

自从和季荣恒离了婚，她便松了手没再看过这个孩。那时候以为季荣恒爱面子也有钱，不管怎么样都会好好对待季辞的。

嫁到李家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融入那个家。

如今感觉稳定下来，她才敢过来看看这个孩子，原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怨恨她，会不认她，会教养得叛逆……

她从来没有想过，季辞会对她说出这些话。

她也似乎从来没有活得像自己。

季辞看着女人呆滞的双目，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一下，抽出旁边的椅子，让女人坐下来：“妈，您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虽然没有料到让文芳进屋里来会是这样的情况，但饭还是要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嘛。

没有什么不是吃一顿饭不能解决的！

人还没有坐下，文芳就激动地回过神来，“不不不，我去做饭我去做！你一个小孩念书就不容易了，我今天都过来了，自然是要我做饭的。”

文芳一个转手就把季辞给按在椅子上。

季辞：“……”

为什么长辈们的手劲儿都这么大。

好强！

季辞看着文芳利索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索性就把厨房交给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了。

手机上发来消息，季辞走到书桌前解锁查看。

“有没有想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