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闹着回了客栈,顾容山瞧见了,心里默默赞叹,白寒初哄起小姑娘来,不是一般地厉害啊。方才北辰雪还神色不善地跑出去,这会儿倒是又嘻笑打闹了起来,啧啧啧。
心里头这么想,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阿雪方才去哪里了?”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别提了……”我絮絮叨叨地倒起了苦水,乱要价的老头,不长眼的登徒子……
顾容山打趣道:“确实是不长眼,这么多人都到阿雪面前惹不痛快。兄长可是去英雄救美了?”
我噫了一声:“辛哥哥就是去行凶杀人的。还……还教我杀人。庚哥哥,他带坏我了。”
顾容山:“啧啧,兄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阿雪的手上,沾染人命呢?”我赞同地点点头。
白寒初瞧着我们一应一和:“行了,多大点事儿啊。”
顾容山没出息地缩了缩脖子。
白寒初道:“刚刚那档子事儿,是沂山盟的手笔。我们或许已经暴露了。”
谈及正事儿,顾容山立马正襟危坐,顺手一挥,在屋子四周,下了禁制,避免隔墙有耳。
我支着下巴:“我倒觉得不是暴露,或许只是个巧合,不然沂山盟怎么会让一群凡人对我下手?”
白寒初道:“你自己刚才不是也疑惑他为什么一定要拿住你吗?”
我耸耸肩:“可能他们从来没有失手过,今日便较上了劲儿。他们发现我会法术时的惊异害怕,可不是装出来的。”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他们真的沂山盟派来的,那我们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
顾容山沉吟半晌:“也不一定。天下修真之人何其多?虽在这空州匮乏了些,但也并不是没有。何况你也没有留下活口,查到我们身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白寒初问道:“后头跟着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概五日后。”
我瞧了他们一眼:“你们不会真的想,直接硬攻吧?咱们这点人,完全不够看啊。”
白寒初道:“自然不能。里应外合的法子才是最好。”
顾容山取出一张信纸:“这是暗线查到的。沂山盟右使,或许能为我们所用,他眼馋盟主之位许久。”
我抓过信纸:“原来你们在沂山盟有暗线啊。白寒初,那为何不直接让暗线把风薏偷出来?”
白寒初似笑非笑:“林无生此人警惕多疑,安插的暗线自然不能接近沂山盟的核心,又怎会查探到风薏的位子?
何况,我可不是真的为了风薏,才来这空州。”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你这脸上的红痕,当真威胁不了你?”
“我又没有心上人,再好看又能如何?再说,若我真的想让阿雪给我解毒,我可有多的是的法子。”
我朝顾容山身侧挪了挪:“你可拉倒吧,你能有什么法子?”
“这个嘛,”白寒初作深思状:“绑了南玉?绑了凝霜?绑了你爹?”
他说一句我的脸色便黑一分。
顾容山又及时出来作和事佬:“怎么越扯越远了,咱们在商量沂山盟的事儿哪!”
我轻哼一声,别开视线。
白寒初收回逗弄的心思:“我们得想个法子,以拜访沂山盟为由,接触那个右使。”
我转了转心思,自告奋勇道:“我去吧。”
白寒初狐疑道:“你去?”
我点点头:“我是南谷少谷主,因为风薏慕名而来算是个正当的理由吧?”
顾容山道:“确实挑不出错处。”他看向白寒初:“阿雪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未明楼与那沂山盟本就有些冲突,我们二人去说不定连那大门都进不了。”
白寒初皱了皱眉:“阿雪,你知道怎么拉拢右使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南谷的事务我也不是没有经手过。你们告诉我,需要那右使做什么吧。”
白寒初与顾容山对视一眼:“行吧。你与他接触后,循序渐进,这样……”
等到他交代完,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我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容山,我们再来合计合计这外头的事。”
白寒初与顾容山便又开始了长篇大论。我支着脑袋,只觉得他们的声音越听越模糊,越听越遥远,我渐渐合上了眼皮……
白寒初道:“阿雪破了那毒瘴阵法后,我们……”“咚!”一声闷响,紧接着哎哟一声。白寒初侧目看去,北辰雪捂着前额,小脸疼地皱成了一团。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与微不可察的心疼:“困了吗?困了便回房歇息吧。”
我正揉着脑袋,冷不防听到白寒初有些柔和的声音,一抬眼,两个人都在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