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楼——
“她可是应下了?”
顾容山的扇子摇地大气:“我这个楼主亲自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儿?”
白寒初摇头轻笑:“是是是,楼主厉害。”
随即神色一变:“嘚瑟完了?”
顾容山讪笑着收了扇子,一语不发。
白寒初铺开一张地形图:“嘚瑟完了就过来研究研究。沂山盟可不比弑月楼那样的乌合之众。”
顾容山也收了嬉笑的神色:“沂山盟的建立时间,与我弑月楼相差无几,但在空州,如今已是数一数二的势力。我昨夜细想,直挺挺攻去,实在是下下之策。”
“确实如此。这山前毒瘴大阵便够我们喝一壶了。”
“毒瘴大阵嘛,不是有北辰姑娘吗?”
顾容山拿扇子敲敲脑袋:“说道北辰姑娘,我今日也着实恍惚了一瞬。”白寒初没有答话。
顾容山又道:“寒初,你有没有觉得,北辰昊应下来这件事很奇怪?依着他宠女儿的性子,怎会应得如此爽快?”
白寒初的思绪也从地图上抽回:“是有些不对劲。我原以为你会费很大一番功夫,不曾想,你如此快便回来了。”
“原先准备的说辞我根本没用上,我一提出来,他也就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
白寒初思量了一番:“难不成还能有什么诡计不成?未明楼与南谷多生意上的来往,接触这么多年,我不觉得北辰昊是什么阴险狡诈之人。
而且,他有什么理由算计我们?还夹着他女儿的性命?”
顾容山摸摸下巴:“说的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两日后探探北辰姑娘的口风。还是先看看沂山盟的事吧。”
两人站在书案前,斟酌推敲,交换意见。
两日后——
爹爹细细嘱咐了我一番,我便带着南玉和五个影卫,出了南谷的结界。
一跃上山头,白寒初与顾容山便已经在候着我了。
我瞧着白寒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抱着凝霜的手紧了又紧,忍住揍他的冲动,忽视掉他的存在:“顾楼主,好早。”
顾容山没有说话,倒是白寒初开口道:“不早了,北辰姑娘让我们好等。”
我强堆砌上笑意,又想起我系着面纱,别人看不清我的表情,便罢了这有点难以维持的神色道:
“白公子,我与顾楼主说话,你倒插上话了?顾楼主,您不认为这位白公子,有不尊您之意吗?”
白寒初轻笑:“北辰姑娘是在挑拨我与容山之间的关系吗?”
我的眼波在两个人身上流转了一圈:“容山啊,白公子这声唤的倒是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关系呢。”
白寒初也不恼:“北辰姑娘,此去一行,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我与容山商量过了,我们扮作兄妹前去。我的年岁居长,所以,北辰姑娘不必称我白公子,唤我兄长便好。”
我瞧了一眼不以为忤的顾容山,啧,这楼主做地真憋屈。
顾容山被北辰雪莫名其妙可怜自己的目光盯地不自在:“北辰姑娘,出门在外,多个身份,也能安全些。”
白寒初道:“或者,阿雪你觉得兄长显得过于生分,你也可以唤我一声,寒初哥哥。”
“白寒初,”我也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劝你适可而止。”
“嗯?阿雪想向我动手吗?”
“不能吗?”
“诶......”顾容山终于说话了:“两位,冷静,咱们也该启程了。北辰姑娘,这匹马是为你准备的。”
我接过缰绳。这匹马通体墨色,四肢健硕,锋棱瘦骨成。
我抚了抚它窄窄的脸颊:“这是,大宛马?”
“正是,北辰姑娘好眼力。”
我将凝霜抱稳当,翻身上马:“不是说要启程吗?这便走吧。”
这回白寒初没再作什么妖。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身边的贴身侍卫,另外的人马,皆扮作商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白寒初并行在我的身侧:“阿雪,这马是我细心挑选良久得来的,你就看在这匹马的份上,与我说会儿话呗。”
我内心无言,骑都骑上了,拿人手软,还能如何:“白公子想说什么?”
“阿雪,怎么又系上面纱了呢?旅途疲乏,看着美人赏心悦目,能轻松写意许多。”
我瞥了他一眼:“你疲乏如何?干我何事?我乐意系面纱,干卿底事?”
顾容山瞧见二人又有争吵之势,连忙策马过来:“北辰姑娘,能否请教一个问题。”
我白了白寒初一眼,转向顾容山:“顾楼......顾公子请讲。”
“素闻谷主甚是疼爱姑娘,如何此次,放任姑娘随着我们风餐露宿地颠簸了呢?”
我眯了眯眼:“顾公子此话何意?”
顾容山道:“此去凶险,我怕护不得姑娘周全。想必谷主,也定是不愿意让姑娘出事的。”
怎么?怕我拖后腿?
我道:“爹爹只是想让我出来多见见市面,却一直没什么好机会。你们这不正好撞上来了吗?爹爹又信得过你们,便让我跟来咯。
放心,我的安危自有南玉和影卫相护,况且我的修为,足以自保,不会拖累你们的。”
顾容山急忙道:“姑娘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