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寻隐瞧着底下修王夫妇相处融洽,颇有些开怀:“本君当初赐婚时,还颇为担心,如今看来,修儿与念安,着实登对。”
上官修闻言,忙举起酒樽:“父君圣明,儿臣与王妃确实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儿臣敬父君。”我不置可否地,亦随他们饮下樽中之酒。
“想来王兄定是对王嫂喜爱的紧,臣弟今儿个,是自王兄大婚后,第一次见王嫂,这算算时间,也是有五六年了吧。”
坐在右侧的上官容继续阴阳怪气道:“听说两年前,王嫂才恢复容貌。想必以前王兄是羞于让王妃见人,而如今便是金屋藏娇。”
上官修道:“王弟这是何意?”
“也没什么。不过是王嫂从未出席过京州任何的女眷宴会,让人不得不怀疑,王兄与王嫂是否真的如现下这般恩爱,还是说只是逢场作戏呢?”
上官寻隐恍若未闻般,靠在椅背上继续欣赏着舞姬曼妙的舞姿,仿佛不知晓底下,针锋相对的两个儿子。
上官修右手一勾,将我揽进怀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本王与王妃便是如此。只是王弟方才的那番言论,置本王与王妃何地呢?”
上官容意味不明地一笑:“若真如此?那偏殿里面正待着的修王侧妃,又是如何?”
我有些僵硬地靠在上官修地怀中,但是自然不能挣脱,我闭了闭眼,调整情绪:“王弟如此说倒有些稀奇了。
本妃当年容貌尽毁,年岁又尚小,这突然嫁给王爷,心中自然是胆战心惊。
王爷体谅本妃,暗中为本妃寻访名医,也不忍让本妃面之众人。这是为顾全本妃的颜面,怎么到王弟口中,是本妃成了王爷的羞辱?
王弟此言,是在说是父君,羞辱修王吗?”
上官容倒是不惧:“臣弟闲话家常而已,王嫂何必用父君来吓唬臣弟?”
我也没指望能以此吓住他。高座上的上官寻隐,依旧一点眼神也没分给我们,上官修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意思很明显,交给我处理了。
我继续道:“本妃也是在说笑而已。至于王弟方才所说杨侧妃一事,”
我以灵力刺痛心脏,随即揪住心口的衣襟,潸然泪下:“王爷,念安得雾山寺主持相助,得以恢复容貌,
只是念安因那怪病,终究是伤了身子,一直无所出......”
上官修深情款款道:“是本王无能,才让王妃受了委屈。”他怜惜地擦了擦我的眼泪。
我看向上官容:“本妃自知能帮上王爷的,只能是兢兢业业地打理王府,王弟日日流连花丛,闲时大把,自是不知个中艰辛。”
上官容嗤笑一声:“臣弟为何要知晓王嫂的艰辛?难道臣弟要与妇人一般,打理后院吗?”
我退出上官修的怀抱,坐直身子:“原来王弟流连花丛,便可以处理好桑宸宫之事。”
“宫中之事自然有父君做主,臣弟可不敢逾矩。”
说着,上官容颇有深意地看了上官修一眼。
“这桑宸国自然事事由父君做主,只是父君交代王弟的事,王弟也要以不逾矩推辞吗?”
“父君若是交代,臣弟自然要为父君分忧。”
“看来王弟不否认本妃方才说的话,那不知,王弟为父君排忧解难的法子,是同哪位红粉知己讨论出来的?”
上官容自觉掉入了我的文字圈套,他腾地站起来:“沈念安!”
上官修蓦然催动灵力,压制在上官容的肩上,迫使他坐下:“王弟,你逾距了。”
上官容几乎动弹不得:“上官修,放开我!”
上官寻隐似乎才发现这边的闹剧般:“怎么回事?修儿,放开容儿,本君如何教导你们兄友弟恭的?”
上官修闻言,撤回灵力:“父君恕罪,只是王弟适才,直呼念安名讳,遂小惩一番。”
“既然惩戒过了,此事便作罢。”
“儿臣自是不会与王弟计较。”
白寒初进来时,正殿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上官寻隐道:“既然寒初来了,本君还有事,便先行离去。这本就是专门为你设的晚宴,你们,尽兴。”
众人起身:“恭送父君(君上)。”
我想起方才湖心亭那一幕,若是让上官修知晓,怕是难以解释。
上官修道:“今日还未恭贺初王,本王与王妃。敬你一杯。”我又端起了酒樽。
白寒初道:“多谢修王。只是寒初确实不胜酒力,此杯,便只能以茶代酒。”上官修挑了挑眉,饮尽杯中之酒。
上官容深吸一口气:“不知初王这是何茶?本王如此距离,都能闻见似清冷又似温热的茶香。”
“此茶唤作青悠,取绿芜之叶,先以火烹制,再速以寒气包住,由此制之而成。诸位不若尝尝?”
白寒初让身后的侍女过来,为我们斟茶。
我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冷香浸脾,入口热醇,脑中不知为何,便浮现出了这句话。
我再细品一口:“好茶。”“修王妃喜欢,寒初便着人送些到修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