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南谷——
北辰昊在塱院中打坐。
寒武道:“主上,为何要除了她的记忆?这样一来她之所学,皆需重来。”
北辰昊缓缓睁开眼:“她心中有羁绊,难以全心全意效忠与我,难免会误事。
何况本座说过,徐徐图之。本座会捏造一段记忆,从今以后,她便是我的女儿,北辰雪。”
寒武不解:“主上的意思是......”
北辰昊道:“若是以家仇驱之,她便能成为本座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待她醒来之后,你便依着她在鬼云阁所学,让南玉一一传授她。
另外,流州那里,该安排人过去了。”
寒武了然:“是。主上。”
北辰昊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本座有的是时间,不介意再多等几年。慢工出细活,能借刀杀人,名正言顺,何必撕破脸面,犯上作乱呢。”
我的神识受了此般重创,自是几日之后方才慢慢好转。
而这几日中,顾容山果然被顾母带回京州,白寒初亦紧接着,等来了雇主。
七月,灼热的日光穿过窗隙点点滴滴地刺在我的眼皮上,我皱了皱眉,试探几次,方才睁开双眼。
榻边候着的丫鬟惊喜道:“少主?少主您醒了?奴婢这便去请谷主。”
“诶......”不待我说什么,那丫鬟便很快地推开门出了去。
那是...南玉?
我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赤着足下了榻。
少主?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屋子。这是哪里?
“雪儿!雪儿!”面露急色的男子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近,一身素衣,随着他的走动,呼呼作响。
我偏偏头,迟疑道:“...爹?”
北辰昊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我片刻:“南玉!怎么让雪儿赤足站在地上?还不赶紧把雪儿扶到榻上。”
南玉闻言,立时过来搀着我的手臂,将我引到榻上妥妥安置。
我打量了北辰昊良久,的确是爹爹,可是为何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爹爹,我这是...怎么了?”
北辰昊搬了把椅子坐下:“雪儿,你吓坏爹爹了。前几日,你原先的屋子不知为何突然走了水,南玉把你带出来时,你便不省人事,昏睡至今日。现在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我摇摇头:“爹爹,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北辰昊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没事的雪儿,你只是昏睡得久了些。慢慢也就好了。”
我点点头,揉揉肚子:“爹爹,我有些饿了。”
北辰昊笑道:“睡了如此久,怎会不饿?我刚刚便吩咐了,让人给你做你最爱喝的三雪粥。”
脑中突然浮现些画面,爹爹喂我喝粥,爹爹带着我去采摘雪烟花......
“爹爹,三雪可是雪烟花,雪蛤,雪鸽?”
北辰昊摸摸我的脑袋:“雪儿哪有忘事儿?分明记得很清楚嘛。”
我亦跟着笑出了声:“这般好吃的吃食,我怎么会忘记?”
北辰昊站起身来:“雪儿,你一会儿用了粥便再歇息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点头:“嗯嗯。知道了,爹爹快去忙吧。”
北辰昊再朝我慈爱一笑,便出了房门。
下人很快便送来了粥,南玉又妥妥地将我安置在桌边,递上勺子:“少主请用。”
我瞧了她一眼:“南玉,跟我讲讲呗。”
南玉问道:“少主想听什么?”
我挠挠头:“就是,关于我,关于我爹爹。我还是觉得很多事我想不起来了。”
南玉道:“这里是京州南谷,少主的爹爹便是南谷的谷主,您是这里的少主。
南谷以药材闻名,而谷中的雪烟花,乃是上上等的药材。谷主更是耗尽了多年心血,研制出雪烟丹,能解百毒,且只要人有一口气在,便能救回。”
我顿了顿,低头瞧着碗中之物,我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似是知晓我在想什么,南玉道:“少主不必多虑。谷中如今雪烟林千亩,您还是谷主的女儿,这雪烟花,再如何也是用得起的。”
我朝她笑了笑:“对了,南玉,我还没有谢谢你,将我救出来呢。”
南玉突然跪了下去:“没有及时相救少主,是奴婢的失职,请少主降责。”
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重新坐回去:“我问你,这谷中可还有外人?”南玉一愣:“南谷中只有谷主与少主您,剩下的便只是影卫。”
我道:“他们会忤逆爹爹和我吗?”
南玉正色道:“必定不会,成为南谷影卫的第一日,我们便以生魂立誓,此生永不背叛。”
我又道:“那我的房子走水,只是难以预料的天灾巧合造成,不是人为。这无法预测的因素,你如何会防备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