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昊满意道:“甚好。便就是她了吧。你,可愿随本座离开?”
我闭了闭眼,收敛诸多情绪:“但凭阁主,谷主做主。”
北辰昊看向亓珞:“那便依着议好的,一千两黄金。”
亓珞让人随意验了验北辰昊让人抬进来的箱子:“自然。北辰谷主,这便可带她离开。”
“多谢亓阁主。”
我木然地跟上北辰昊的步子,脑子还有些发懵。
我这便要离开了?虽然想过无数次,可真到了这时,心中某种不舍,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白寒初与另外两个人站在不远处。明明与九辛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是半点也靠近不得。
我自然也瞧见了师兄,只觉如鲠在喉。
良久,神识中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顿了顿步子,强忍着泪意,上了马车。
车帘乍然垂下,阻隔了师兄的视线,也阻隔了我的目光。
师兄,无论再见与否,辛儿只愿你事事顺遂,一生安好。
北辰昊察觉九辛神色有异:“你可是舍不得这个地方?”
我淡淡开口:“不过是骤然离开,有些许恍惚罢了。”
北辰昊乍然出手,袭向九辛的神识,致她陷入沉睡:“无论如何,在这鬼云阁的记忆,你都留不得。”
北辰昊向九辛的额头伸手,丝丝缕缕的白光,从九辛的神识中落入他的掌心。
须臾,白光全聚于北辰昊之掌,他翻过手掌,乍然捏紧手指,那一团白光,生生被他捏碎,星星点点地,散在茫茫天地。
九辛闷哼一声,神色痛苦,似是知晓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一滴清泪,自她眼角缓缓滑落。
马车飞快地向南谷驶去......
鬼云阁——
“阁主,京州来消息了。”亓珞揉着鬓角:“说。”
底下的人道:“那人吩咐,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安排白寒初回去了。”
亓珞睁开眼睛:“传信回去,本主会尽快安排。另外将北辰谷主之事,一同禀去,此人怕是有所图谋。”“是。”
“不知还要等多久,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呢。表姐,表姐夫所为不过想要破而后立,你不会怪我们吧......”她自言自语道。
茅草屋中,如今剩下的三人,无言对坐。
良久,顾容山方才道:“师兄,你也不必过于感伤。咱们出去以后,定能寻到九辛。”九甲附和道:“是啊师兄。”
白寒初凝视着灯芯:“我何尝不知?只是伤怀,在所难免罢了。”
顾容山沉吟了许久:“师兄,以你的本事,杀了雇主不在话下。了解后,便来京州寻我吧。”
白寒初不解:“你怎知你会在京州?”
顾容山道:“因为来这鬼云阁本就是我说服我娘亲所为。我是顾家的私生子,上不得台面。我虽小却是晓得这些事情,我便说服我娘将我‘丢弃’在石山下。
我告诉我娘,一旦晓得我所在的一批受训结束,便来接我回去,
我会凭借在此所学,在京州建立杀手阁,站稳脚跟。我便是要让顾家那群人晓得,我不需要他们作为依靠!”
“好!”白寒初拊掌道:“原来你竟然是为此。也妥,我本就打算回京州,如此,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这回轮到顾容山不解了:“回?师兄这是何意?”
白寒初道:“我尚在襁褓中,有人便血洗了我白家。那段记忆应是我父亲注入我神识的。我白家一夜惨遭灭门。
那年我从鬼林阁逃出来,便是想回京州,奈何在那毒瘴谷中迷了路,又被抓来这鬼云阁。
我想,既然逃不掉,不如静静等着,待有能力之时,回去不迟。
如今既然时机到了,我自然得回京州好好查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九甲道:“想不到二位竟然有如此过往。我倒才真是那个无牵无挂之人。”
白寒初摇头轻笑:“若是可以,我真是不想有如此背负。这么多年心里压着事又无能为力,容山,你是明白这种滋味的。”
“是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在京州,等着师兄!”
“好!”
顾容山又转向九甲:“九甲,若有机会,你也来京州寻我。”
九甲迟疑了一下:“如此,便多谢容山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