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江辞互相对望一眼,笑而不语。倒是一旁一直听墙角的林老忍不住出声道:“杜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活得如此恣意洒脱,老朽佩服,哈哈!”
杜衡的眉头皱得愈发深刻,杵着下巴思考迂久,也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发笑,不满出声道:“你们作何笑我,笑得我好生糊涂!”
江辞终于止住了笑,正色道:“你遣词造句甚为精妙,特别是‘色’这一字,更为绝妙!”
杜衡总算懂了他们为何莫名发笑,正欲发难,周平深冷不丁便闯了进来,端着一碗药汤,破开大门,好不潇洒。
“药熬好了。”周平深降汤药放置在一旁的几案上,周平深扫了一眼四周,不解发问:“你们在笑什么?”
沈若轻咳一声,淡淡道:“日色有些暗了,将药喝了,便去偏房歇下吧。”这话是对江辞说的。
江辞偏头望了望外头日色,日色还算敞亮,几朵云飘浮在空中,日头垂挂山头,隐一半,露一半,颇有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江辞目光在沈若和周平深间来回流转。唔,沈若似乎对周平深有些意见啊,这莫不是错觉?
算了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沈若才是她主要攻略的对象,可实在得罪不起。
江辞望着沈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沈若面上浮上一抹满意的笑。
江辞同沈若一齐走了出去,江辞默默随在沈若后侧。
走得片刻,沈若忽然出声道::“杜衡此番伤势有些重,但行程也不可耽搁,再休息两日便要启程。”
江辞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沈若忽然停住脚,站定,江辞一不留神向他靠去,好在江辞反应及时,立时弯腰向后倒去,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扑到沈若身上。
沈若微微皱眉,悄悄收回正欲搀扶江辞的手,冷冷道:“走路小心些。”
俩人又沉默不语地走了一小段路。沈若将江辞带至后院地一间客房处,道:“便是此处了。”
“哦,好。”江辞怔正欲推门,沈若却忽然道:“尚且不知他们是何人,我便同他们化了个名.....”沈若微顿,复看了一眼江辞,又道:“叫江逢......你日后在他们面前唤我江逢便好。”
“好的,我知道了。”江辞莞尔一笑道。
沈若却仍呆站在原地,眸子有些晦暗不明,江辞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要紧事,便同他一齐站着,也不言语。
良久,沈若轻叹,呢喃道:“早些睡吧。”言罢,不待江辞做出回应便转身远去。
江辞立在原地,看着沈若逐步远去,心中思绪万千。
沈若今日行为颇有些怪异,平常对她虽不至于过分热忱,但也算是亲疏得当,哪想今日却对她摆这份臭脸,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她又哪里惹到了他?
仔细想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失当的地方,相反,江辞自我感觉极好,认定了确实没有在什么地方,什么事情上面得罪过他。想来该是这个男人周期紊乱了。
可惜的是张渊又长眠去了,如若不然,她定要好好看看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再好生揣摩揣摩这个心思复杂程度堪比女人的男人。
想到沈若,江辞心中便是一阵苦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江辞无力抬头,望了望天,唔,方才还一片晴好,怎的突然就阴云密布了,这天倒真是变脸变得快了些,同那沈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