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三人修整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早晨动身启程了。
沈若不知又使了什么手段,竟叫周平深为他们寻来了一辆马车,外观虽算不上奢华,但内置确实极为奢靡的,倒也真是苦了这个“家管严”的公子哥了。
因为杜衡受了重伤,无法驾马。沈若的身份又非同一般,岂能屈尊降贵为两个平民驾马。
江辞就更不用说了,典型的现代宅女,估摸着在此之前都不曾见过活着的、真实的马。
无奈,周平深又充当了一回冤大头,给沈若三人雇了一个马夫。此番,才终于修整完毕。
几人登上马车,朝京都驶去。
车内景象还是如同先前那般,沈若埋头看书,江辞阖目假寐。两人各司其职,沉默不语,倒让突然出现的杜衡显得有些多余。
杜衡终是不满出声道:“你们好歹说句话呀,难不成你们平日里都是这么‘惜字如金’的吗?”
车内气势如此压抑,教他也跟着压抑了起来。
沈若抬眸,轻睨了他一眼,不作言语,复又沉湎于书籍中了。杜衡向来如此,奈不得寂寞。
杜衡见无人理他,便将目标转向江辞,正欲说话,江辞却率先开了口。
江辞睁眼,直勾勾地看着杜衡,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先前一直想问你,沈公子到底留了什么印记给你。”
江辞为这事已经烦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了,可奈何沈若这几日怪异得很,她又实在不敢去招惹,只能借此时机问一下杜衡了。
“什么什么印记?他未曾留有印记给我啊。”杜衡疑惑,看向沈若。
沈若失笑,看了一眼江辞,道:“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强的求学之心。其实那日我并未留下什么印记,不过是随意推衍了一下罢了。”
傅水一带,他们唯一熟悉的去处便只有那一处客栈了,这点,不用猜也能知晓。
那日江辞没有寻到杜衡,不过是因为杜衡身上有伤,走得慢了些。
所以,所以那日他是逗弄她的!
这沈若什么时候这么恶趣味了!江辞悻悻瞧了一眼沈若,饱含哀怨。
不想自己聪明一世竟糊涂一时,只怪那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后句了,全在贬低了她的智商的那一句。
沈若抿嘴浅笑道:“不过是想试你一试,不想你竟真落入了圈套。”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江辞微微蹙眉,做哀怨状道:“公子也真是好兴致,当真是难为您了。”
得了得了,杜衡又被忽略了,也罢也罢,沈若看书,那么他也看书!
杜衡偷偷捂嘴笑了笑,偷偷摸摸从怀中掏出一本被翻得卷边的话本,开始吃吃看了起来。
江辞头一次见着杜衡看书,不免有些疑惑。要想杜衡是个侠客,是个舞刀弄枪的货,怎的现在竟看起了书,还看得如此痴迷。
江辞默默靠头过去,想要窥上一窥!
嗬!好家伙!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言情小说吗。
江辞捂嘴窃笑,不禁发声道:“不想你还有颗少女心啊。”
沈若闻言抬起头来,瞧了一眼书皮,唔,《梁祝化蝶》。沈若不禁哑然,瞥了杜衡一眼,笑道:“何时养的这个习惯。”
杜衡方才从书中抬起头来,见两人都在看着自己,颇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道:“前日周兄来找我,赠了我几册话本,正巧我也闲得无聊就随意翻了一翻,不想竟由此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说完,杜衡还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道:“可惜走得急,忘带了。这册话本还是方才临行时周兄赠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