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被人用什么胭脂水粉拐了去,卖到哪个找不到的窑子里去,她还有什么面目见娘家的人?
“我这就找她问个清楚!”
冯氏风一样地冲过去,拉着冯善儿,刨根问底地追问她胭脂的来历。
冯善儿红了眼眶,“我、我就……我就扶了个摔倒的妈妈,那妈妈心好,从她篮子里取出盒胭脂送我。”
“姑姑是不是怀疑我偷的?”
说到这里,冯善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虽是乡下来的,但我也知道,偷东西要被剁手。姑姑,不是善娘,你相信我……”
冯氏被她这一哭,搅得头昏脑涨,心疼地搂过侄女哄着。
“难道你们京城里,连个老妈妈都扶不得了?”
冯善儿哭得伤心。
冯氏的心都被她哭碎了,一个劲地向她道歉,让她别往心里去。
“姑姑,是不是三姐姐……三姐姐找你说的?”
“三娘那孩子心细,懂的多,我还不是急了……善娘,别哭了别哭了,都是婶娘的不是。”
冯善儿哭得双眼红肿,一脸眼泪鼻涕,好不容易才转为抽泣。
她对顾君宁颇多埋怨又不敢提。
冯氏忙拿帕子给她擦脸。
姑侄二人重归于好。
这事,冯氏自然不敢再提。
而且她也觉得,三娘未免太多疑了。
没过几天,陈府的马车来接人了。
陈国舅最放心不下爱女。
他安排了一辆轻便的马车先来接顾君宁。
等大夫到了庄子上,全都安顿好了,国舅府再派人护送县主过去。
这个安排,惹得陈鲤珠撅起嘴,一脸不快。
顾君宁倒是理解陈国舅的担心。
马车一来,她拎起包袱便往外走。
冯氏怕她路上饿了,忙抓了几块饼,非要让她带走。
顾君宁推辞掉,快步走到马车边。
车帘突然被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打起只角。
“顾姐姐。”
陈鲤珠从车帘后露出小圆脸,朝她咯咯笑道:“嘘,我偷偷钻上车的,今日我同你一起过去,不然路上一个人非得闷死。”
她今日抹了脱骨香,身上散发出淡雅的梅花香。
顾君宁注意到,抽了抽鼻子,好言劝她同陈国舅知会一声。
陈鲤珠满不在乎道:“没事没事,等到了庄子上,那边的人自然会给我阿爹送信。”
要是现在让陈国舅知道了,非派人将她捉回去关起来不可。
顾君宁有些犹豫。
她特意多备了几瓶护心丹,怕在那边一时找不到药来应急。
但在这种没有护卫的情况下,让她跟陈鲤珠单独走,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县主,你身份贵重,要是出了事,民女如何担待得起?”
陈鲤珠故意板起脸,摇头道:“顾姐姐,你跟我哪用得着说这种话?”
“放心吧,没人知道,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咱们定能顺顺利利地赶到庄子。”
顾君宁拗不过她,刚要踩着矮凳上车。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她忙放下帘子,转身看去。
冯氏慌里慌张地冲出来,连声道:“三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是老太太!”冯氏语无伦次地说,“滚水!那只黄铜水壶翻了!将人给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