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薛老五雷轰顶,指着严方任,气的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五荣也震惊了,上下打量严方任,没想到一年不见这孩子倒是有点出人意料:“确有此事?”
严方任被薛琳琳一句话砸的头脑空白,飞速翻了一遍自己过去一年的记忆,确信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举动,声音有一丝干涩:“方任未做过此等事。”
薛琳琳泫然欲泣:“严哥哥,你不记得了吗?那晚……”
薛老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一阵丁零当啷乱响。要是他是习武之人,怕不是桌子已经没了。薛老对严方任大声道:“你小子难不成说老夫女儿用自己的清誉欺骗在场的这么多人吗?!”
没等严方任说什么,第五荣冷冷的一眼已飘了过来:“严方任,跪下,道歉。”
严方任闻言迅速再次跪下,嘴唇动了动,道歉的话卡在舌尖。他愣愣地抬起手,放在自己嘴上,舔到一点方才被第五荣用鞋底碾压带来的血腥和尘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短短时间里,这是他第二次发挥失常。
第五荣看他说不出话,薛家人又紧紧盯着,顿觉面子挂不住,站起身,便又是重重一脚。
这一脚他用了内劲,踢在不设防的严方任腹部。严方任空荡荡的胃骤然一缩,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冲出他紧闭的牙关,滴落在肮脏破损的手上。
第五荣看到他咳血,依旧凉凉地道:“说话。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会儿连道歉都不会了?”
连天的精神紧张,再被这么紧密压迫,严方任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游走在蚕丝上,随时要崩断。他脸色泛起青白,身体也开始不受使唤。
第五荣见他依旧不说话,以为他脾气上来了,语气愈发冷漠:“出去了一年,本以为你至少能学到点什么,没想到毫无长进。一路上毫无进展不说,又惹薛大小姐无端烦忧,现在连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你要是这么没用,也别拖累人薛大小姐了,还活着干什么?”
“是。”严方任低声道。
声音太过细微,第五荣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严方任好似突然被抽干了力气,琥珀色眼眸里的生命力迅速流失,声音细小得还不如窗外的柳絮:“是方任无能。发生的一切,都是方任的错。”
由于严方任低着头,发丝垂在脸侧,挡住了第五荣的视线,他完全没注意到严方任的变化,道:“知错就好。唉,我怎么从候选人中选了你这么个无用的人。要是当初选了旁人,哪来这些事儿。”
第五荣话越说越重,连薛老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事情已经发生,道歉也道了,还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第五荣闻言,立刻顺着台阶下,对严方任说:“既然薛老都这么说了,你先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