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些羡慕襁褓里的十月。
走过去,他低头,指落下,落在孩子白净的小脸上。卓凌晚谨慎地一移,将十月移开,不让他碰。郁靳责挑眼看了一眼卓凌晚,苦笑了一下,没有说别的。
他拧了脸,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想去亲近江异芯,江异芯却把他推得远远的。因为她刚换了漂亮的衣服要去见父亲郁隆义。
对于江异芯来讲,郁隆义才是一切。
他拧起了拳头,眼前这个孩子是他的敌人郁靳弈的孩子,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呵护,可以得到母亲的照顾?
心底的那只怪虫作祟,他猛然站起来,已经冷下了一张脸:“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卓凌晚抬眸,眼底涌出一股不舍。她抬腕,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半钟头。一个半钟头,对于一个思儿心切的母亲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十月她还没有醒,我想陪她”
“若想陪他,下次把事情办漂亮一点儿。”郁靳责无情出声,将卓凌晚瞬间打入了地狱。她睁眸去看郁靳责,眼底已经有了敌意:“你还要我做多少害郁靳弈的事!”仅上一次,她就已经心力交瘁,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
“多少?谁知道呢?我有多少痛,他就该承受多少不是吗?不,他应该加倍地奉还。总之,你老实听话就好了!”他伸手,将十月从她手里抢了回去。卓凌晚自是不敢和他挣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月被抱走,递到了奶妈手里。
“走吧。”
郁靳责像驱赶一条狗似地驱赶她,连半眼都不多看。卓凌晚咬着唇站了片刻,走了出去。
郁靳责无情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她知道,郁靳责还会让她做更多比上次还要过分的事情。
她该怎么办?
她应该冲进去把十月抢走的,即使抢不走,就算要死,也该死在一起的。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回跑,只是,那间包厢早已空掉,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打扫。她去拨郁靳责的电话,显示的只是一个空号。
郁靳责有意不让她联系他!她失落地走出来,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精神。
“凌晚!”门口,曲子桓迎了过来,带着几份焦急。
“你怎么会在这里?”卓凌晚心里一惊,看他。
曲子桓略微低了头:“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跟着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呆这么久?是来见朋友的吗?”他刚刚看到了郁靳弈的弟弟,他们虽然不熟,但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郁靳弈的弟弟和他本人并不和。
他担心卓凌晚被扯进去。
卓凌晚局促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摇头:“没见谁。”她刚刚的苍惶并没有完全退去,曲子桓自然不是很相信的,却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去握她的手:“凌晚,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能瞒在心中。”
卓凌晚点了头,有些心不在
焉,她还在想着十月。
曲子桓心事重重地看着她,最后也只能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那晚,卓凌晚做了个梦,梦见郁靳责抱着十月狂跑,她在后面追,一路喘息如雷,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她停在一条岔路口,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只听到十月凄厉的哭声。
她吓得满身是汗,直接从床上翻起,看到熟悉的室内装修,方才喘息着慢慢放回了一颗心。好在是个梦!
她抹着汗,再也没有了睡意,滑下床,推开了窗户。天气本来就开始泛寒,这凌晨的风更是冷,一吹,直透骨寒。十月还好吗?这样的夜晚穿得暖吗?睡得好吗?夜里醒来会哭吗?没有妈妈在身边,会不会被被子捂着,会不会饿着,会不会被人欺负?她丝毫没有感觉身上的冷,心心念念着十月。
刚刚梦里十月凄厉的哭声还在脑中环绕,她一刻都放不下她。该怎样,才能摆脱郁靳责?
她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必须找到郁靳弈,把事情告诉他,只有郁靳弈才能解决一切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了雷诺集团的楼下。在楼下,被前台小姐拦下,坚持一定要有预约才能和郁靳弈见面。她不得不去打郁靳弈的电话,那头没有接通,提示的是语音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