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画儿的年代不长,当年用的也是普通的熟宣纸。虽然因为时间长了,纸的颜色已经发黄,但是这种纸现在应该还能够找得到,而这种质地也是能够仿出来的。
画中的男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上衣,一条灰色的长裤,虽然因为水渍看上去有点狼藉,但是这种深色的画面是最容易修复的。
即使地上的小鸡,虽然身上黄色的绒毛颜色有点浅,可也不是不能洗掉,到时候重新上色也就行了。
如果非要说这幅画最难修补的地方,应该是画里男人的面部了,因为水柱是对着他的脸喷上去的,所以此刻看上去简直看不出原貌,只有模糊的一团。
而人所周知,人物面部细节是最多的,用的颜料种类也最多,稍不注意,就会和原画有误差。
听那个女人的意思,她家的老爷子对这幅画视若珍宝,那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肯定连所有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如果恢复的过程中有一丁点的纰漏,老人家应该就能够看得出来。
许是我看得太认真了,旁边那几个人的争执什么时候停止的,都不知道。
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欲说还不敢说的表情。
看我回神,对面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的急声问道:“怎么样,能补吗?”
我点了点头。
“能补?你能补好?”那女人激动的连声音都变了。
坐在她旁边的刘局显然比她淡定多了,连忙伸手拦住她快要扑到我脸上的身子,一脸抱歉的朝我解释道:“小安先生,你别介意,我媳妇太激动了。你不知道,因为画弄坏了,我岳父这段时间都病了,老爷子也不说,把郁气全闷在心里,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说完,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有点不放心的再次问道:“你确定……你能补?”
“嗯,”我点了点头:“不难。”
“不难?!”对面的两个人异口同声,脸上同时闪过了质疑的神色。
我看了他们一眼,用手指了指画:“这种纸是世面上常见的,颜料也是大路货,都很好找,画画的技巧也普通……”
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觉得小腿一痛,再回头,就发现旁边的苏学长很隐晦的瞪了我一眼!
我吓得连忙拐弯:“嗯,会者不难吧,如果只是修补下面的衣服,并不难,难的是画里人物的面部。”
“是是是,”听我这么说,那两个人一副认可的表情,连连点头。
刘局感叹的说道:“小安先生啊,你都说到点子上了,不瞒你说,这幅画我们找了不少人看过了,他们也都说别的不难,难的是面部表情。”
“那,安先生你确定能补吗?“刘局媳妇忍不住追问道。
“能。”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苏学长终于接过了话茬:“能补肯定是能补,我们小安可是家传绝学,那是几辈儿人总结出来的秘方!外面那些自己琢磨的,半瓶子咣当的人,怎么能和我们小安比?”
几年不见,当年那个风清明月的苏学长什么时候学的这么
会说话了?场面话一套一套的,还什么家学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