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晌午,日头十分的大,荣五郎表情痛苦,被咬的那根臂膀完全不能碰,稍微挨一下就刺疼刺疼的。
他用木棍当作拐杖下了山,桑小暖已经离家上镇上去摆摊,荣五郎认识的赵家猎户今日上镇上摆摊,等他下山后,赵家猎户也还没有走,索性托他给桑小暖捎个信。
赵猎户和他平日里素来相处得不错,家中有一老母,他出门在外顾不上的时候,荣五郎会帮他照料着,他很感谢。如今见荣五郎伤势耽误不得,马上就出了市。
城镇上,管梓玉气冲冲地朝桑小暖的摊子走来,刚一坐下,手中折扇就狠狠地拍在了她的简易木桌上。
这下可把她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管少爷今年只有十六岁,行为举止得体端庄,对待别人将心比心,无微不至,而且出生富贵衣食住行无忧无虑,这样的人,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要什么事情才能惹的他生大气。
过了好一会,他似是心气平息了,开口道:“女医,冒昧相问,你可认为男女婚嫁是单凭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便可相定?”
桑小暖心下了然,原来这孩子是为了婚事烦心。
作为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现代女性,当然应该传播自由恋爱的先进思想,但是在现代混迹了几十年的单身女青年一过来就奉父母命结了婚,孩子都四岁了,她着实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人。
不过在这封建的古代,叫她说句实话,还是门当户对的婚姻更加幸福。
想了想,她淡淡道:“管少爷可曾听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故事?”
“怎会不知。”管梓玉面色不佳,大抵是对这说法很有抵触情绪,也是有钱人本就任性,喜欢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耍耍小性子也是理所应当的,桑小暖见他不是很接受,便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谁知,管梓玉反而好奇起来,向她问道:“桑大夫方才的话似乎还未与我道尽,为何不说了?”
桑小暖抬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上面飘荡着各种各样的白色云彩,一团又一团,很是美丽自然,若不是偶然兴趣相至,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始终陪伴在身边的事物。#@$&
她微微一笑,指了天空道:“管少爷,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人这一生变化太多,我们只要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就好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朦胧,既像鼓励管梓玉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像是要他不要太执着于心中所想,一切都是浮云,终将归于灰烬。
他看着她嘴边清浅的梨涡,一时之间竟有些看痴了,天高云阔,任他翱翔,心中的许多抱负还尚未施展若是早早地就为此发愁,以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呢?管梓玉心中有了领悟,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十分感谢桑小暖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