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暖嘲讽似的一笑,“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都没有数,还要我来提醒你家三郎的媳妇是怎么被你推进河里给淹死的吗?”
“可怜她肚子里还怀着你家三郎的孩子,也是这样一个春天,家里明明有三个儿子,你却独独压榨这最小的一个,平日里常常虐
打三郎夫妇儿女不说,春上交不起税还要把人家的女儿给卖掉,三郎媳妇争执不过又不敢动手,你就推了人家入水。”
桑小暖一席话说完,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唏嘘,“这不是说尚三郎的媳妇是与隔壁村的私奔了吗?怎么会是这样?!”
“是啊,为这事尚三郎和他那可怜的女儿背井离乡的。”
尚大婶被说中了心事,露出狰狞的面孔,嘶吼道:“你胡说!是那个贱女人和别人私奔,还怀上了孩子,我才推她的,说是私奔也是不想败坏我们尚家!”
“是不是您自己心里清楚,无需和谁辩解,人死不能复生,尚三娘也无从为自己辩白,只是你夜晚路过河边的时候不要害怕被水鬼捞了下去。”
桑小暖懒得再看尚大婶一眼,了解桑小暖的过去仿佛是穿越给她带来的金手指,知晓过去保全自身的同时也承担了桑小暖内心所有的阴暗和恐怖,现在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以后做噩梦再也不用害怕梦到尚三娘那张无助的面孔了。
本来吵吵闹闹的荣老太太见大势已去,从鸡蛋里挑了骨头拿出来堵桑小暖的话,抹黑她的用意:“你这个小蹄子怎么不早说!现在人都死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死无对证。”
“奶奶还不明白吗?您就是在步尚大婶的后尘啊……”在场信的人有一半,不信的人也有一半,荣老太太还是有回旋的余地,没有人会对无法证实的消息引以为鉴,也没有人会对还未发生的事情做好防范,何况这还是别家的事情。
“啊……啊……”荣老太太突然鬼嚎了起来,“我真是命苦啊,为了荣家操劳了一辈子,到最后税交不起,连房子都没得住啊!……啊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官府要收走房子不假,桑小暖也不想看见老人迟暮流离失所。
她转身进屋子里拿出了银两和欠条,没有直接交给荣老太太,而是摊开面对着乡亲,沉着道:“奶奶三番四次地来到我们家里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没说什么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过年就是自己家少吃点也要给奶奶和大伯他们送东西,现如今奶奶却变本加厉,明明家中大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膝下的所有子嗣,除去爷奶少说有九口人,却一个个好吃懒做指望着五郎能养他们一辈子吗?”
“我也不做多说,今天这欠条是五郎用一年的劳动成果和别人借来的银两,奶奶若是愿意跟我签了我手上的另一张条款,这银子我就给您,不需要还,请大家伙儿作证。”
这九口人加上荣五郎一家就有十几口人,税金不菲,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以前每年交税都是这么干的,大家虽然心里替荣五郎不值,但都在心里怕招惹是非没说出来,没想到一个只知道爬墙的桑小暖现在竟然变得这么雷厉风行,居然敢和荣家老太太对着干,还句句都不出错,一时之间对她的影响又改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