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杨岩一个没忍住将刚喝进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南宫珉忽听见“大哥”二字,想笑又不敢笑,眼珠子一溜瞄了瞄车内两人,自觉尴尬。
烈日骄阳,又逢上地旱天荒,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官府在山外村边设了施粥点。
众人停车下马,兴冲冲的分批朝施粥点走去,石一安扔下北殷凛,跑在前面,迎面就看见墙上贴着的白纸黑字。
一碗水三十文
一碗糠五十文
一碗杂粥一百文
“这是抢钱吧!”
石一安话音未落,一官差嘴里含糊念着“没钱一边走”,上手便推搡。
“干什么呀你?”石一安怒不可遏,冲上前去,伸手便撕掉了墙上的标价,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这不是反了天了!
官差哪里能容下,拔刀上前便要拿石一安。
“官爷息怒~”
姚冰卿颔首近前,从袖中掏出一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官差:“我们是姚家军,前面已经过了些人,想在这里歇歇脚颠颠肚子。”
官差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转身朝屋内盛饭的挑了挑下巴,又转向姚冰卿:“前面的是前面,你们是你们,要再闹事,就让你们姚将军自己到州政府上捞人吧。”
“谢谢官爷~”
石一安撩腿坐在长凳上,喝着碗里绿缥一片的水,对旁边的姚冰卿冷冷一笑。
“这一口一个官爷叫的,真看不出来呀!贵公子原来也知道服软。”
“不是什么贵公子,”姚冰卿放下碗,看着石一安:“跟这天下百姓一样,平头白身,既不必轻贱自己,也不必高看自己。”
石一安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见旁边坐着的刘云低下头,笑出了声。
“你别说话!”
杨秭归甩开杨岩,风风火火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她的杨岩,满头大汗,身前身后热湿一片。
杨秭归一屁股坐在蒋不为和南宫珉之间,朝着蒋不为便喋喋不休起来。
“蒋先生你先别急,且听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蒋不为一撩后衣摆,端起碗。
“就拿太后来说吧我杨氏曾经差点被她灭门但我还是很钦佩她。”杨秭归生怕杨岩打断她,大气不带喘,说的可谓密不间发。
“你钦佩她什么?”蒋不为笑笑放下手中的碗。
“她在生之大义面前的取舍,还足以让人佩服吗?”杨秭归起身,来回踱步,一脸崇拜:“听说她出生时算命说她是灾星,会让家族灭亡,不满月就被送进七星观。可却因祸得福,逃过了新月灭国之难,并且成为新月唯一的皇室遗孤。圣祖帝招抚,她本可以不从,为了保全新月遗孤,她答应了。不但匡助先帝登基,开创大治盛世,更难得的是,她大义灭”
刘云忽觉心头被刺,眉头一皱。
“杨秭归!越说越放肆了!”杨岩冲过来直揪起杨秭归的耳朵。
“疼疼疼!”杨秭归被杨岩揪的满脸通红,拍打着杨岩的手臂不断喊疼。
杨秭归逃开,跳出老远,朝着杨岩喊着:“我说的都事实,就算我不说,大家也看得见!太极殿哪一个心底不敬服太后?”
杨秭归转眼看向蒋不为:“就连蒋先生不也是太后提拔的吗?”
“你你你!”杨岩气得语无伦次,四下一望,慌忙之间捞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追着就朝杨秭归打去:“我今天要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我这条老命都得死在你的嘴上!”
杨秭归上蹿下跳,边跑边躲,只跑到刘云身后躲起来,探出个脑袋,对着杨岩:“太后才不会理会这些,反而就是你们这些吃着俸禄的闲官,一天净给太后招惹是非!”
“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杨岩气得撸袖子吹胡子。
金池的仆役皆呵呵站着看热闹,石一安王行从后面走过来拦住杨岩。
“算了算了,小孩子家口无遮拦,您就别跟她生气了,”王行说着又转向杨秭归:“以后不要说了,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都是灾祸。”
王行说完给杨秭归递了个眼神,杨秭归转身向后,才发现北殷凛被绑着手,就坐在她身后屋檐底下的大石头上。
石一安单手端着一碗水,悠悠走到北殷凛跟前。
“这是给人喝的吗?”北殷凛将他绑着的手抬起,挡在脸上。
“不喝拉倒!”